這一切發生的時候,盛宴正在家裡用著早餐,在她的對面,是神色平靜的於曉琳。她手裡捧著一杯熱牛奶,折騰了一個晚上,已經在盛宴家裡洗過澡,身上穿著的是一件全新的浴衣。“sd卡里的東西我沒有看到,只看到了他留給我的一封信。他好像早就清楚自己可能會有不測,所以提前把遺書都寫好了。”年輕的女孩紅著眼睛,可能是這兩天經歷的事情顛覆了以往她的認知,眼淚也流得太多,到了得知真相的時候,她反而沒有了眼淚。年輕的女孩抬起頭,看向她的老師,眼角睫毛上掛著要掉不掉的水汽,“老師,我誤會他了,他是真的喜歡我,想要保護我。可是……如果我們一直都沒發現那張小卡片,我不就是要誤會他一輩子了嗎?”盛宴手裡拿著一片吐司,沒有搭腔。sd卡上有什麼東西,她其實並不清楚,當時她在顧洋的辦公室睡著了,但是估計沒睡著,也不會給她看。顧洋他們破解了密碼之後,就召集人員去行動了,估計那上面的都是重要的案件資料,不能公開的。唯一給她們的,是在顧洋離開之後,馮哲希列印出來的兩張a4紙,那是陳千帆寫給於曉琳信。盛宴也沒有去看那封信,那是情侶之間的事情,她也無意去觸及別人的。她將手中的麵包放下,將餐桌前的平盤往旁邊一推,看著對面那個好像在一朝一夕就經歷了一場蛻變的女孩,勸慰說道:“很多事情,我並不瞭解。但是你既然一直都那麼喜歡他,即使是分開的時候,心裡也依然沒有忘記他,那說明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一定是很快樂的。你覺得快樂,他當然也覺得快樂,所以無論他後來選擇了什麼,做了什麼,做出決定的時候,心裡肯定也是無怨無悔的。”於曉琳抬眼,怔怔地看向盛宴。盛宴朝她笑了笑,“別想那麼多,吃完早飯去睡個覺,醒了之後,世界依然充滿了陽光。”盛宴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兒來這樣充滿了文藝範兒的話,偏偏她說出來了之後,感覺自己說的其實真的挺在理的。凡事都是這樣的,只要是心甘情願的付出和犧牲,只要求得其所,那就不會有怨有悔。於曉琳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盛宴鬆了一口氣,這幾天陌城警方瓦解的販賣器官團伙在微博和新聞上還有些餘熱,大概是或多或少也跟自己的學生有點關係,所以她格外關注。關於陳千帆的事情,媒體並沒有大肆渲染,在新聞報道上也是一筆帶過。逝者已矣,只要那個英年早逝的青年求仁得仁就已經足夠了。正在給學生上課的盛宴沒想到會收到顧洋的微信,“師妹,有空嗎?”盛宴趁著學生休息的間隙回了個俏皮的表情過去,“要看什麼事,如果又是有什麼麻煩事,那就沒空。”顧洋:“我在母校的小賣部,聽說你今天上第一大節的課,打算等你上完課請你喝杯飲料解渴,怎樣,賞臉嗎?”盛宴看到他的資訊,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看來她的師兄要打著請喝飲料的招牌接近她呢……是去,還是不去呢?她不是傻瓜,當然能感覺到自己和顧洋之間那若有似無的吸引力。她不覺得危險,反而有幾分躍躍欲試的興奮。盛宴想,要不,就試試看吧?還沒等她的理智完全敲定拍板,她的手指就已經不受使喚地發了三個字過去,“你等我。”身材頎長的顧洋坐在陌城大學小賣部前的太陽傘下,他長手長腳的,坐在太陽傘下的小桌子上,顯得有幾分委屈,於是乾脆站了起來。氣質硬朗的英俊男人,無論在哪兒都會引人矚目,更何況是在校園裡。學校裡不論是溫文儒雅的學者,還是陽光俊朗的大學生,跟刑警的氣質都分外不同,因此在小賣部裡的顧洋收穫了不少女學生的目光。可他本人好像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並沒什麼不自在。只是低頭看著手機,當他看到“你等我”三個字時,微微一愣,冷凝著的五官隨即掛上瞭如沐春風的笑容。盛宴說,你等我。我就是為你而來的,當然會等你。“陳千帆在高中的時候,無意中翻到了他父親的遺物,在一件羽絨服中,藏著一本小小的冊子,上面寫著他父親當年出任務的事情。”顧洋跟盛宴在校園裡安靜的校道慢慢走著,用徐緩的語調跟盛宴說著陳千帆的事情。陳千帆雖然跟盛宴沒什麼關係,可她最近也被折騰得不輕,對這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心中也實在是好奇,既然顧洋來跟她解惑,她也十分樂意聽。“陳千帆是在母親病逝後輟學的。”顧洋說道。盛宴聞言,側頭看向顧洋,“你的意思,是陳千帆知道了自己的父親是為了什麼事情犧牲的,因為父親犧牲了主犯失蹤,他心裡不甘心,他懷疑主犯其實還沒死,覺得父親不能白白犧牲,於是一直暗搓搓地想要繼續追查那個案子。可又因為牽掛母親,所以一直沒有付諸行動,直到他母親去世,他才下定了決心?”顧洋英俊的臉龐上是微微的苦笑,“大概是這樣。”盛宴眨了眨眼,“可我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