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在慢慢的吃著飯,只恨不得嘴裡的一口飯嚼個七八上十次,然後再吞下去。
好不容易等到容湛吃完飯了,放下了筷子。其他五個人心裡都鬆了一口氣。
就等著他趕緊的走了,然後再繼續歡歡暢暢的吃飯。
可容湛一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正襟危坐的坐在那裡沒有動。
其他四個人又開始齊刷刷的用眼神譴責顧湄了。意思很明顯,趕緊想辦法讓老闆閃人。
顧湄她哪裡敢下逐客令啊。她非但沒下逐客令,反而是特諂媚的說了一句:“那個,要不要來點酒?冰鎮過的,很好喝。”
酒是冰鎮過的楊梅果子酒,喝在口中酸酸的,甜甜的。這大夏天的飯前來一杯,特開胃。飯中來一杯,吃的更多。飯後來一杯,有助於消化。
顧湄覺得,她這都快有當丫鬟的潛質了。
容湛聞言卻是微微的笑了笑,清澈的男中音聽起來就跟那冰鎮過的楊梅果子酒一樣,直接能熨平這人心中這夏日的火。
“不用。我不能飲酒。”
顧湄大感奇怪。她覺得,看容湛這樣子,怎麼著來個幾壇酒也應該不是問題的吧。
關鍵時刻,小年糕插了一句嘴:“顧湄姐,你不知道嗎?我們家公子是不能喝酒的。他一喝酒,就會全身發紅。”
顧湄瞭解了,感情就是傳說中的酒精過敏。
她急忙向容湛抱歉的笑了一笑:“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無妨。”
說完這句話,容湛他總算是起身了:“你們慢吃。我先走了。”
一群人早就盼不得他趕緊走。眼巴巴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拐彎處,連忙一掃剛剛的斯文樣子,開始風捲殘雲狼吞虎嚥。
酒飽飯足之後,小年糕打著飽嗝跟顧湄嘮著嗑:“哎,顧湄姐,公子今天竟然出來跟我們吃飯了。這太陽是打北邊出來了嗎?”
顧湄坐在凳子上,看著油燈旁邊一直圍繞著油燈打轉的飛蛾,漫不經心的問著:“出來一起吃個飯而已,幹嘛這麼大驚小怪的啊。”
小年糕的眼珠子都快瞪的掉出來了。他湊近過來一點,只恨不得大呼小叫:“大驚小怪?我剛剛一顆心都嚇的差點跳出來了。你要知道,我十歲上就來這清平樓幫工了,這都快六年了,可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公子跟我們一起吃飯呢。”
顧湄也來了興趣:“莫非公子他是不合群,看不上你們,所以才不來跟你們一起吃飯?”
小年糕搖了搖頭:“這倒也不是。公子他對我們還是很好的。平日裡跟我們說話也是和聲和氣的。只是他這個人吧,怎麼說呢,就愛做什麼都一個人。出去是一個人,吃飯是一個人,在後院待著的時候也是一個人,看起來還真是有那麼點,對,孤單的感覺。”
顧湄抽了抽嘴角。他孤單?他手下估摸著最少幾百上千號的人都有的吧?丫的這只是低調而已。
小年糕還在那繼續的說著今晚容湛的不尋常之處。而顧湄已經是腳底抹油,直接給溜了。
實在是熱啊。回去泡了個熱水澡,慘兮兮的爬上了床,手中的扇子搖的一刻都沒又停過。可那有什麼用,搖出來的風都是熱風。
顧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烙著煎餅,只覺得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給打溼了,黏黏的貼在她身上,很不舒服。
她坐了起來,又躺下去。然後又坐了起來,然後又躺了下去……
如此幾次,她終究是抗不牢了,索性就帶著扇子拉開門,跑了出去。
目標是水中池塘上的那個涼亭。
容湛後面的小院子有兩進兩出。李掌櫃和小年糕他們都住在前面,容湛獨居里面這裡。
而當初顧湄來清平樓的時候,容湛雖未出面明確的說讓她也住這裡,但小年糕幫她拿著行禮的時候,帶著她來的確實是這裡。
想著跟容湛住一起,最起碼還能避免某晚被通元子無聲無息的給劫走的危險,所以顧湄很坦然的接受了這個安排。
背靠大樹好乘涼嘛。
但這會,顧湄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間,小心翼翼的四處看了看。
不管紅搖本尊跟容湛是不是兄妹,但最起碼,她顧湄跟他容湛不是。所以這大晚上的,還是不要碰到的好。
四周窺視一遍,安安靜靜的,只有偶爾的蟲鳴聲響起。甭說人影,連個鬼影都沒看到半個。
所以顧湄放心了,輕手輕腳的就向著涼亭出發了。
她先是將涼亭四周的白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