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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謝踐行,我被主人一道帶去了。

天尊臨走時,神色間似有隱憂,特意走進,用只有他和主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看重逸掌教的傷勢,你們蜀山接下來恐怕要不太平了。茅山定然會藉此事抨擊蜀山沒有能力執掌玄武令,你可有應對方法?”

主人抬眼,望向面前那數座天柱般高聳、雲煙繚繞的蜀山,眼神中有些許悲涼,“如今的蜀山卻是在危急存亡之秋,但我和琅琊師兄還在,總會有辦法渡過。”

天尊微微頷首,輕輕按了按主人的手臂,“若真到應付不來的時候,東華派也不會坐視不管。玄武令,一定不能落入茅山手裡。”

主人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兩人拜別。

一席緋紅紗裙容顏絕美豔麗的千葉仙子也脈脈深情地望著主人,表示只要蜀山需要,鏡虹城隨叫隨到。

送走了三隊人馬,主人立在錦鯉江畔,久久沒有說話。白浪翻卷,悠悠繞過千峰萬壑,鷗鳥低飛在水面上,秋風微涼,帶著初冬的寒氣,細密刺骨。

我感受到主人身上某種深沉的悲哀,心中也是滯澀不堪。

清源真人死了,腎虛叛變了,掌教重傷不醒,而琅琊真人為了催動鎮命塔的天火劫之陣,耗費了五十載修為,整個人此刻都十分虛弱,只能臥病在床。

短短一日間,蜀山五大長老,竟然只剩下主人一個了。

表面上看是九黎最終敗退,可我怎麼想,怎麼覺得九黎這一役的目的好像並不是鎮命塔,而是蜀山頂峰長老們……而且,他們再一次成功了。

我想勸慰主人,可又覺得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沒用。能做的,也只有陪著他了。

回到蜀山後,主人一個人進入清源真人的墓室。他不讓我進去,我就只好守在門前,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主人出來。我擔心主人會想不開,於是悄悄探頭進去,卻見主人靜靜立在石棺旁,眼角竟有淚水劃下。

我呼吸一窒,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主人流淚。當年就算是喬嘉樹死去,主人悲痛欲絕,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察覺到我的視線,主人猛地轉過身去,拭去淚痕,轉頭有些責怪地皺眉,“為什麼突然進來。”

“主人,你已經在這兒待了一個多時辰了……我怕你有事。”

主人沒再多說,一掌將石棺的蓋子推上。我走到他身邊,抿了抿嘴,半晌才憋出來一句,“主人你別哭,不是還有我嗎。“

主人抬起眼睛,眉目間於悲傷中析出點點溫存。他說,“鴉九,上次參加試劍大會前,在太湖你說過,不論發生什麼,你永遠不會離開我。你可是認真的?“

咦,他怎麼突然提起來這事兒了?

這不像是主人平時會說的話啊,聽起來,聲音裡竟有些脆弱。

我感覺心中某處柔軟的地方被狠狠擊中……雖然在清源真人的遺體前發花痴好像有點兒不對,但我還是忍不住握住主人的手,“當然啦,就算主人你中年發福變成大胖子我也不會拋棄你的!”

這一次主人卻沒有像往常我說了蠢話那樣一笑而過,他如黑琉璃一般的眼睛深深凝望著我,似有千鈞之重,“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主人呢?”

我一愣,有些納悶他怎麼會這樣問。但片刻後就明白了,主人定是想起腎虛來了。

腎虛是這場戰役中最令人意外的變數。

我於是寬慰主人道,“你別多想了。我覺得腎虛……可能是被什麼控制了。他當時的神色很不對勁,我想肯定是在九黎軍營裡那個狐王對他做了什麼。”

主人看了我半晌,嘆了一聲,緩步出去了。

回到鑄劍閣,我把主人的樣子跟眾劍說了。大家嘆息連連,一股子蕭瑟蒼涼之氣蔓延。似乎大家都覺得,蜀山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蜀山了。

丹朱感嘆道,“現在五位上仙死的死傷的傷,如果這會兒茅山來找茬,咱們還怎麼招架?”

蛟靈此刻憤恨道,“還有神虛真人,九黎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令他甘願出賣自己的人格!”

一眾劍也跟著憤憤不平,咒罵聲此起彼伏。其實何止是劍們,蜀山所有弟子此刻提到神虛二字都是咬牙切齒,罵他是忘恩負義卑鄙無恥的小人,根本不配當司藥長老。我聽著,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你們激動個屁啊?事情還沒搞清楚就急著噴,你們知道腎虛在九黎軍營裡都發生了啥啊?一個個兒跟打了雞血似的,也不想想就腎虛那小慫性格他有膽子叛變麼他?!“

我這麼一吼,眾劍也就都安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