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認識的人多了,下次見到我,一定毀了我!”我偽裝地象飢餓尋食的流浪貓一般無助,偷看著他越來越陰暗的表情。
“任蕊這廢物!”他眼中忽然現出憤怒,“混這麼久!這個事都對付不了!”
“她是女人!”我強詞辯駁,“我們幹嘛要大打出手?”
對他細細察言觀色,忍住偷笑,“要是你在場,你會如何?”
“那還用問!”他眼裡現出暴戾神色,“哪來的潑婦!不教訓教訓她,以後還了得!”
看他陰冷沉暗的表情,訴說著殘忍又決絕的話語。我的心跳突然變慢,節拍沉重的一下一下,似乎我自己都能聽到聲音。那不是一個溫情男人應有的神態和語調,它是被那般凝重的惡毒層層包裹之下,現出的突兀之音。愛憎分明的好惡感,強烈的憎惡語氣,彰顯著他內心深處的某種仇恨和冷酷。
他的整個人,似被冰封。此刻雖然在我面前,卻是那樣寒冷。
我吞下了恐懼的緊張,“你會怎麼教訓她?”
“敢動你,還能怎麼教訓?”他眼裡閃過一絲冷酷,“你說要她的胳膊、還是腿?隨你說,我給你出氣!”
只不過簡短的一句話,我忽然不寒而慄。
我真的不寒而慄。
心裡顫抖著、掙扎著恐懼的情緒。那絲剛剛冒出嫩綠枝葉的善良,此刻被突如其來的疾風暴雨攔腰截斷,這是多麼恐怖的一個人!怎麼他說出來的這些殘忍、絕情、血腥氣十足的字眼,卻是這樣一臉平靜、不動聲色?
他怎麼能這樣?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自負、愚蠢的畜生。他根本就沒權利出生,他以為他是誰?一個人怎麼可以良知泯滅到任意掠奪他人的肉體、幸福和生命?而我,又是這麼在白白地浪費生命,我究竟在跟怎樣的惡魔相伴?群狼共舞啊?一個有理智的人,會象我這般冥頑不悟、自欺欺人?
我曾為擁有他的關心和愛護而沾沾自喜,有一刻甚至為他曇花一現的溫柔動心。他曾撩動我的心絃,讓我誤認為他是我的知己。
這一刻,我忽然發現了現實的危險性。他是一個危險人物,在幽暗裡沉埋了自己的人性。他還有人性嗎?
我用軟弱的眼,遮蓋了內心深處的那絲悲傷和恐懼。心在不停歇地顫抖,因為被冰冷的情緒籠罩,止不住痙攣。
“算了。”我淡淡地開言。“還好沒事,任蕊最後還是應付了。”
但我知道,這顆心已經沉墜,淹沒在如潮水般的憂傷裡。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過是愛你的人在身邊,而你卻夢想著逃離。
此刻,我如還有力氣,依然願意離去。
四十五 更上層樓1
四十五 更上層樓
今晚,歌舞依舊,氣氛和諧。
他不再刻意迴避我坐檯的事實,只是,除非我要求,他不主動張羅。送我一壺茶、一碟零食,跟我在長廊閒坐。有需要他應酬接待的客人,他去;沒事,就回來與我對坐閒聊、評論美女,針砭時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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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話題,能從黑暗聊到光明,孩童就學時的趣事,竟也成了共同的話題。只不過說到傷心處,我逃避了真實的心,學會了遺忘。
開心處,他和我一同笑著,舒心又隨意。眼裡深晗著對我的歡喜與柔情,留意記錄捕捉著我的真實,小心翼翼地珍藏著此刻,似乎以供將來回味般沉著篤定。
風聲水起,佈景如畫般怡人。透過木雕的柵欄,在星點的燈光下,我觀察著過往的美女:一顰一笑,冰雪肌膚;也觀察著任蕊:笑迎客人,得體自如。
才知道那個*入骨的裘姐,竟然是老闆趙普雲的情婦之一。也難怪,象她那樣人老珠黃的半老徐娘,在美女如雲的這裡竟有一席之地,沒有後臺是無法想象的事。
我看著她閃耀著珠光寶氣的身軀,搖擺來去。對自己的將來,看到了不可預知的提示。將來,我也會這樣老去?或將來,我比她老得更難看,更毫無生機?
女人的價值,在於青春;青春的耀眼,在於年少。無懼無畏,生機勃勃,野心、個性都在此時應運而生。這段時期之後,會否殊途同歸,重回傳統的價值觀?
比如,當初裘阿姨一定佔盡*,豔壓群芳。今日,卻還不是一樣依靠一個男人過活。
“你不喜歡跟裘姐,崔心妍和任蕊,你自己選一個。”他在我身邊,看我的目光始終盯著裘姐,慢條斯理地說。
我定神,視線所及之處遠觀著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