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
後面還有幾頁,但我根本就看不下去了。因為結論很明顯——這些資料遞上去,金盛審計結果必定崩潰無疑。我總領這個專案,但知法犯法卻是首當其衝。
看著我越來越陰暗的神情,安立東輕輕叫了聲,“廖姐。”
五十四 驚觀石出3
這小子倒真用心,這麼詳盡的過往記錄都能找得到,我休假那幾天,他可真不是一般地累。當下從惴惴不安的心緒中解脫出來,對他溫和一笑,“立東,辛苦你了。”
“廖姐,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怎麼辦?”他的神色略顯擔憂,言外之意再明白不過了:如果審計證據確鑿,認定有洗錢之實,我定要引咎辭職無疑。
我可以離開這裡嗎?帶著這莫名的嫌疑,為高層的陰暗決策買單?還是與某些不知名的勢力同流合汙,隱瞞事實和資料,避重就輕,與天成斡旋?
突然覺得心緒疲憊:職場如戰場,某些時刻即是如此。不管你曾有多強,那些沾沾自喜只會讓你放鬆警惕,一不留神摔下深深的陷阱。
“立東,謝謝你提醒我,”我站起身來,腦海中再次浮現“tomorrow Is another day”這句話,“把其他天成要的資料備齊,至於最終決定,我需要好好想想。”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前,我坐回寬大的椅子,全身無力地癱軟。我是一個女人,一個真正的女人,只有這種時候,我才發現我不是自己想像中那般春風得意,那般強勢。如果天龍還在我身邊,我一定是迫不及待地發封郵件過去,告訴他我的困惑和憂慮,我的不安與矛盾,但是我怎麼再以親密的距離對他說這些事?
如果是他,他一定會以正直的立場,堅定地成為我的後盾,告訴我:有他在,我什麼都不用怕。他會支援我直面問題,而不會怯懦地迴避。他會涉足危險,將我拋向安全的那一邊,然後讓我靜靜看著他奮戰,我只需要在心裡記住他拼搏的影子,為那個影子感動,為他心碎就好。
如果是唐博豐,情況可能會有很大不同。他會怎麼想?他向來巴不得我比他黑,巴不得我行事比他更‘陰險’,彷彿如此我就有了與他比肩奮進的動力,或失了對他鄙夷痛罵的資本。我對他講這些事,不會收到如天龍般的預期效果,因為他對我辭職離開金盛,定是求之不得。
心好累,短短几個小時,感覺像過了又一個十年那麼漫長。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就是人在高處的弊端。小小几個案子,恰到好處地拿捏住我正氣盎然的神經,動彈不得。
臨近下班,他的電話又來,輕輕按下通話鍵,放在耳邊。
“不要加班啊,”語氣意似威脅,毋寧說是哄騙,“乖乖來找我,我有禮物送你。”
禮物?現在送我什麼禮物,也比不上散我心頭烏雲讓我欣喜。語氣淺淺淡淡無精打采,“你在哪兒?”
“心情不好啊?”他敏感地聽出來,“不想開車,我讓權濤去接你。”
“算了,”我輕輕地拒絕。
到地下車庫取了車,現在才知道所有人的眼都是很勢利的。自從我開了BENZ SLK進這個車庫,引來了100%的回頭率。早知道我覺不要這麼招搖的車,連車庫的停車員,對我進出都畢恭畢敬地行禮。
這可是那麼多年,我開福克斯的時候,從未有過的禮遇哦。
但下午的滿心烏雲,實在讓我對這輛愛不釋手的車愛不起來。如此招搖過市,絕非長久之福。可不是,自開啟了這車,三個小時後,禍即至。
按他說的地址,走到東單,這是北京金街,市區最繁華的所在。從一個外立面裝飾富麗堂皇的小區門口進去,徑直開入地下車庫,坐電梯到達地面,接到他的電話。
“B棟18樓1806,上來找我。”
玩什麼?搞特工接頭的?這麼神秘!本來沒有好聲氣,更是鞋子踩得踏踏響,飛奔B棟而去。整個小區也沒幾座樓,這樣的樓盤佔盡地利人氣,物以稀為貴,一定又是天價吧?
一梯兩戶,到達後按門鈴。他應著聲給我開門。
門一開,就是熱烈的擁吻,令人窒息又讓人痛恨失去自主權的那種,讓你天旋地轉找不到北,還沒有回過神來,已被他抱著扔上沙發。
不痛,但也出口驚呼,哎呀痛叫著的時候,人家已經拿了一雙拖鞋,專程過來為你換。
站起來環顧左右,100多平的樣子,大概3個房間,客廳陳設簡單樸素,傢俱淡雅素淨,還有的房間空無一物,一看已置辦有一段時間,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