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渭河邊,成年的天龍,步步向我逼來。他的臉上,有著陌生的,令我心驚膽戰的居高臨下、唯我獨尊。那是個我從來就沒有見過的陌生面孔,曾有的善良和寬容蕩然無存,已被歹毒和冷酷代替。
渭河橋下,河水依舊紛擾不休,水聲響徹雲霄,似有瀑布奔流直下的震撼力。似曾相識,卻又根本不是那年的那橋、那河。我驚恐無狀,步步退縮,終於背靠橋欄,無路可逃。
天龍的冷眸裡便是鄙夷與刻薄,他極盡侮辱我之能事,聲聲控訴如雷貫耳,我忍氣吞聲、壓制自己的伶牙俐齒為笨嘴拙舌,我不哀求,睜大眼隻身承受。
但是,在仇恨的目光背後的,是已出鞘的一把利刃,刀光閃閃劃破長空,直直插入我的心房,我居然一點兒都沒有感到錐心的痛。
我居然不痛。
我對著天龍的驚愕,居然傻傻地、得意地笑了。
天龍喃喃地說出,“你不是人,原來你不是人,你是個魔鬼!天哪,你是個魔鬼!”
他神色恐怖地奔逃而去,我低頭怔怔注視自己的傷口,血正透過薄衫,溼湮著整個胸口,觸目驚心,但是我為什麼沒有感到一絲的痛!
啊?難道我真的不是人嗎?
為自己內心的猜測驚慄起來,手下意識地去拔那隻匕首,它卻紋絲不動,再拔,終於痛不欲生地發出一聲嘶吼,“啊!——”
幾乎在我驚醒來的同時,唐博豐推開門急急地奔來,神色間帶著顯而易見的慌張。
“怎麼了?然然?”他面帶憂色,審視我驚慌失措的表情。
我定定神看看窗外,陽光依舊燦爛,原來是白日做夢,庸人自擾。
午飯後唐博豐去隔壁的書房,給我兩個小時的午睡時間。我的噩夢驚叫打擾了他,但是我又怎能告訴他這個夢。
這屬於我內心掙扎不休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