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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意義,只是讓他們相見。完成宿命的其中一個步驟。他約她去吃晚飯的時候,帶了一大束藍色的巴西鳶尾。這是一種有著詭異野性的花。不是太美麗。卻有傷痕。

在(**)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個女孩也許是他命定的一個傷口。好象一個人,平淡地在路上走著,風和日麗,卻有一塊磚從天而降,註定要受的劫難。她穿著黑色的蕾絲內衣在他的身上,長髮散亂地飛揚。強悍的激情和放縱的不羈讓他窒息。

我們的身體好象以前是一個人的。他說。

他的眼睛因為感激而溼潤。人可以因為身體或者靈魂而愛上另一個人。但是柏拉圖是一場華麗的自慰。而身體的依戀卻是直接而強烈的。更加的深情和冷酷。

那時候他就想到,(**)的本質原來是傷感的。

但是因為絕望,他們把自己的靈魂押在了上面。

他們很快開始同居。她一直都想脫離掉那個寄人籬下的家。搬到他的公寓裡的時候,她的手裡只有一包舊的棉布裙子。

高中畢業,她沒有再去讀書。他透過朋友的關係,把她介紹到一家大公司去做前臺。可是上班一週以後,就和老闆吵架。

她是太自我的人,無法輕易地被周圍的社會的環境同化和接納。辭職以後,就再沒有去上班。

她自己跑到一個電臺裡去兼職地寫些稿子,混蒙些稿費。但是她不喜歡去社會上做事,卻會做一些旁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比如參加醫學上的某種生理或心理上的實驗,他在偶爾發現的醫院的數目不小的匯款單上發現了這件事情,整個人因為氣憤和驚懼而顫抖。

為什麼你要這麼摧殘自己。他說,你是覺得我對你不夠好想懲罰我嗎。她說,身體是我自己的,我為什麼不能使用它。

我這種人在這個世界是不會留太長的。因為本來就不屬於這個醜陋的地方。

那時他才發現她內心一些絕望陰暗的東西。他無法象陽光一樣地照亮她。對於她來說,他也許也僅僅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她對他說,有一次她去參加一種抗抑鬱症的新型藥的效果測試。她突然產生了幻覺。

彷彿回到了童年很小的時候,走在迂迴的山路上,想到達頂峰。天空是鮮紅的顏色,大朵大朵蒼白的雲在上空迅速地移動。她仰著臉看,心裡非常安寧。覺得自己可以回家。

還看見自己走在一個潮溼陰暗的洞穴裡,雙腳赤裸,浸在清涼的水裡。水緩緩地流動,有很清脆的聲音。她走出洞口的時候,看到一面湖水。水的顏色是紫藍紫藍的。

那時候,我寧願我不要醒過來。她說。

我知道我的靈魂在很遠的地方。可是我失去了去尋找它的線索。我無路可走。

他漸漸又恢復以前單身的時候,下班後去酒吧喝酒的習慣。

在酒吧裡,聽著低迷的音樂,醺然地沉浸在菸草和咖啡的氣息裡,再看到年輕女孩濃豔而嫵媚的臉。他會感覺自己突然需要這些簡單的原始的快樂。俗氣的,現實的,健康的。

她從來不給他打手機追問他的行蹤。她給自己和給別人的自由度都是足夠大的。

而且她自得其樂,性格里有孤獨的天性。

他無法瞭解她。只有在(**)的時候,在黑暗和擁抱中,才能確認彼此瘋狂的激情。

知道彼此是深愛的。可是面對面的時候,靈魂依然是陌生的一對路人。

她喜歡買一些打孔的原版CD,因為便宜又好聽。但是那些殘破的CD常常放著放著就卡住了,突然發出嘶叫。

她對於他來說,就象那一段音樂。美麗而心碎,有著無法預期的恐懼。

她20歲的時候,他28歲。那時他們有了第一次較長時間的分離。

他的父母雖然縱容他,卻一直希望他能離開藍,娶個受過良好教育,門當戶對的女孩。藍在他們的眼中,是有不良傾向並且危險的。她會毀了你。他們對他說。

他只是被他們之間頻繁的爭執所累。

兩個人一直在(**)和敵視之中沉溺。愛得越深,傷害越重。

他有時會想象自己身邊的女孩,寧可她愚笨和簡單一點,卻是能帶給他安寧的。不會如此疲累。

他終於在父母的安排下去相了一次親。

也許潛意識裡,他尋求著一種放鬆和解脫。

是約在一個大酒店的咖啡廳裡見面。女孩是一個大公司裡的高階職員。穿著淺紫色的套裝,高跟鞋,還有CD香水優雅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