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長著,不用特意守著,估摸著到點過來就是,偏又安排了我別的活,我只一個身子,自然兼顧不到兩頭,這才晚了會兒。”
“你……”
一會兒?這哪是一會,分明是半個多時辰!聽了這話,芙蓉氣的臉色通紅,指著張媽說不出話來。
急匆匆地趕來的錢嬤嬤見芙蓉跟太太身邊的人吵起來,聽張媽又是太太、又是大*奶的叫著,忙上前賠笑道:“張媽消消氣,您身份高貴,別和年輕人一般見識,芙蓉也是瞧見四奶奶昏迷心急了,才口無遮攔,瞧在四奶奶還昏迷的份上,大家都省省吧,安頓四奶奶要緊。”
畢竟自己理虧,聽了這話,張媽也不在說話,錢嬤嬤拽著氣的渾身發抖的芙蓉,低聲勸了幾句,看著人事不醒的雲初,芙蓉眼淚在眼裡直打轉。
進了屋,把雲初安置在床上,張媽連客氣話也沒說,只帶著兩個婆子扭頭走了,心掛著雲初,芙蓉也沒理她們,倒是喜菊、喜蘭給送了出去。
正文 第八十九章送藥
餵了碗薑湯,又折騰了半天,雲初才悠悠轉醒,見芙蓉淚汪汪地守在床邊,知是回了露院,勉強笑了笑。
芙蓉的眼淚又刷刷落了下來,哽咽地說道:
“四奶奶總算醒了,可嚇死奴婢了,以後您無論去哪,一定要讓奴婢跟著,奴婢再也不放心將您交給別人了。”
瞧見喜菊喜蘭一臉不自然,雲初說道:
“我這不好好的回來了嗎,晌午就沒吃,肚子空落落的,去傳些飯來。”
“知道您沒吃午飯,早讓廚房準備了稀粥。”
說話間,喜蘭已將粥端了過來,也知雲初不喜她伺候,隨手遞個芙蓉,芙蓉拿起粥勺攪了攪,試了試溫度,這才伺候著雲初喝了,雲初也真餓了,連喝了兩碗,才覺得身上有了熱乎氣。
那面喜菊已經吩咐人備好了熱水,幾人伺候雲初泡了個熱水澡,很不習慣被人伺候著洗澡,但這副身子實在太弱,此時一點精力也沒有,雲初只閉著眼,由著幾個丫鬟折騰。
再次睜開眼睛,已到了掌燈時分,案上的幾隻長燭都沒點燃,只床前的小几上點了盞小油燈,忽明忽暗的,越發顯得幽靜。
見芙蓉坐在梅花杌上,雙手支著床邊正打瞌睡。沒叫醒她,雲初試著動了動,想坐起來,才發覺兩個膝蓋鑽心地疼,忍不住低叫了一聲。
芙蓉立時睜開了眼睛,見她醒了,開口說道:
“四奶奶醒了,您別動,奴婢扶您起來”
說著,芙蓉已扶雲初坐了起來,後背用靠枕倚了,見雲初疼的直皺眉,忙又給她揉起了膝蓋和小腿,柔了一會兒,看她神情舒緩下來,轉頭瞥了眼門口,低聲說道:“四奶奶醒了,奴婢昨兒見後庫有許多燕窩,剛剛做了碗,給您補補身子,這時沒人,您快趁熱喝了。”
見雲初點頭,芙蓉起身投了個毛巾,伺候雲初擦了手,來到案前,伸手取過火折,想點燃長燭,想了想,又放下了。
端起案上的白玉碗,開啟蓋,攪了攪,來到床前,低聲說道:“還好,粥還沒冷,四奶奶快趁熱用了。”
正吃著津津有味,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芙蓉一哆嗦,手裡的白玉碗咣噹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轉頭緊張地看向門口。
喜菊端著個銀盤走了進來,輕聲問道:
“四奶奶醒了嗎?”
正說著,見芙蓉撲稜站了起來,喜菊嚇了一跳,手裡的銀盤險些落在地上,驚呼道:“天,這麼黑的屋,你猛起身,嚇死人!”
快步上前把銀盤放在案上,喜菊伸手取過火折,邊掌燈邊說:“這麼晚了,怎麼不掌燈……咦,四奶奶……這碗……”
喜菊說著,已點燃了長燭,燈光下一轉頭,瞧見地上破碎的白玉碗,猛吃一驚。
不知芙蓉為何如此緊張,見她正慌亂地收著地上的碗,雲初隨口說道:“噢,我正喝燕窩粥,不小心撒了……”
喜菊驚叫道:
“四奶奶喝的是燕窩粥!”
“是啊,剛剛芙蓉煮了碗燕窩粥,怎麼……”
不待喜菊說話,芙蓉低聲解釋道:
“四奶奶忘了,《禮書》上說,居喪之人,身在悲哀中,痛疾在心,故口不甘味,身不安美……按規矩,您居喪期間,是要吃素的,這燕窩屬於葷食,是……不能用的,奴婢見您身子弱,才偷偷……”
芙蓉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面色蒼白的看著喜菊,顯然是怕她去回太太。
燕窩是燕子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