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在二月初六,男女雙方各有六個伴郎伴娘,鬱好和曹語風是主伴。
試婚紗那天,鬱好也到了場,因為舒家是豪門,排場自然不小,整棟影樓今天都暫停營業,影樓主管帶著導購小姐一干隨侍,並著三個一流的服裝設計師,和六個化妝師在一旁待命,試衣間裡的珠寶首飾攤在化妝臺上,琳琅滿目的,都由一個造型奇特的義大利男人保管。
鬱安葉拿著婚紗冊選了八套,挑了一個作為主紗,設計師給她配了首飾,三個頂級化妝師圍在一邊打理她的長髮,定造型。
鬱安葉的婚紗是白色裹胸的,胸口處是一朵造型逼真極其妖嬈的白色玫瑰,裙子從膝蓋上兩寸處開叉旖旎落地,鋪展在地上兩米,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的曲線美,掐腰露腿坦背地極有格調,看起來簡約高貴,溫婉而大方。
服裝師也給她收好了腰,那個義大利男人同時給配好了首飾。一切妥當,鬱安葉就閒閒的坐在對面沙發喝茶。
鬱好是鬱安葉請來的唯一一個孃家人,又是主伴,婚禮禮服極其講究。新娘選幾套,她就得有幾套配式的禮服,試到配婚紗的主禮服時,化妝師給她上好妝,正拿著一副藍色玫瑰型項鍊要戴到鬱好脖子上,鬱安葉忽然說,“給她戴那個珍珠的,不是那個,要上面有紅珊瑚的,對!還有,給她戴個假劉海,我看看好看不好看。”
鬱好不喜歡戴劉海,但這畢竟是大姐的婚禮,一切順她的心意就好,也沒說什麼。
曹語風來得比較早,眼巴巴的圍在鬱好身邊,整個人眼珠子都要長到鬱好身上了,越發感嘆自己眼光就是好,這淡妝濃抹總相宜的才是女神好嗎,心癢癢地時不時扯兩句閒。
舒健昔剛下飛機,到得有些晚,帶著他美麗的管家萊昂一起過來的,身上還穿著筆挺的西裝,禮服是他上個禮拜就已經訂好了的,所以這次只是去試穿,換好了就坐在鬱安葉的身邊,和曹語風說話。
試衣間的黃色紗幔布緩緩的自左右兩邊拉開,影樓的燈光打得極暗,四面又都是鏡子,鬱好站在帷幕後的圓形臺階上,手裡捧著小花束,一臉恬靜,隱隱聽見豔羨之聲,抬起頭來展顏一笑。
鬱好穿的是單肩的喬其紗小裙,裙子很短,正好露出她一雙修長勻稱的美腿,裙角是荷葉邊,塔夫綢質地的,走起路來有極其特別的沙沙聲。
她額頭上帶著一條鑲有藍色碎鑽的白色歐根紗護額,極淺的一條細帶子在腦後打了個結,盤進她海藻一般濃密的頭髮裡,左右兩鬢還編了貼髮際的魚尾辮,柔順的垂到胸前,一雙剪水雙瞳戴了藍色的美瞳,掩在三七分的劉海里,捧著小花束,一路伴著莎莎的聲音,往前走了幾步,衝著眾人柔和的笑。
鬱安葉是最先愣住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瞥了瞥舒健昔,果然,他整個人都帶著戾氣,端端的坐在那裡,眯著眼睛看鬱好,眼睛竟然一眨不眨。
曹語風終於知道井岡山的那首《我的眼裡只有你》講的是個什麼意思了,就是全世界都在這裡閃亮著,而我的眼裡只有你。他瞪著桃花眼陶醉了好久,才清了清嗓子,“好好,你也太美了吧,你什麼時候才能從了我啊。你這樣很搶新娘子鏡的,我的天,算上我還有五個伴郎,那幾個小子,”轉過頭來認真說,“舒二哥,舒二嫂,今日小弟就在這裡跟你們報個名,預個約,我要正式追求鬱好了,我先報的名啊,別人都是後來的,到時候都給我靠邊站。”
鬱安葉喝了口茶,勉強笑笑沒有吭聲。
舒健昔鬆了鬆領帶,看著擁有天使一般容顏的鬱好神情恍惚,忽然目光凌厲的掃向鬱安葉,後者只是淡然的笑著,摸了摸伶仃作響的耳環默不作聲。
他把領帶猛地扔到同樣看到鬱好的容顏目瞪口呆的萊昂手裡,雙手拄著腿壓著極低的聲音對鬱安葉說,“你贏了,我今天栽在你手裡了。”
鬱安葉也湊過來,小聲說,“謝謝誇獎,能贏了你我光榮之至。”
造型服裝師是旅日華僑,為無數國際明星量身定做過服裝,他一向吝於誇獎,卻在見到鬱好如此裝扮時,竟忍不住要讚歎兩句,連忙又加了一個和護額上的藍色鑽石配色的藍色細繩腰帶。一切妥當後,鬱好才重新回到試衣間換衣服。
如果有一天,她是說如果,遇見了一個,她比愛鬱南懷還深的男人,幸運的是,他願意護她周全,把她妥善儲存,她願意為他披上嫁衣,展露世上最真摯的笑顏和最殷切的真心。
這大概只是一個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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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那天,地點定在舒健昔自家旗下的【盛威】大酒店裡,第十九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