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撲哧”一笑。起身迎上去,問道:“事情都辦妥了?”
秀娥點頭道:“辦妥了,宸妃娘娘說不必為她操心,叫娘娘多多保重身體。”
說完,只聽附近山林中傳來一陣馬蹄聲,隨後越來越遠,直至消失。秀娥見我留意,眼神微微閃躲,顯然正糾結著什麼。
我納悶道:“怎麼了?”
秀娥臉色一白,遲疑了幾下。低低道:“是陛下。”
我心大驚,失聲道:“郎主?”秀娥抿唇道:“陛下與我一起上了山,方才娘娘彈琴唱曲時。陛下一直站在院外聆聽。我問陛下是否要進來,陛下沉默了良久才說不必,於是……”
拓雅焦急地說:“你是說,陛下來了又走了?”
秀娥點頭,不安地瞅我一眼。我未及思索。急忙推開她二人,疾步向前衝了出去,卻不慎被門檻絆倒,重重地摔了一跤。
秀娥和拓雅“哎”一聲,慌慌張張地跑來扶我。拓雅又氣又笑道:“娘娘若想留住陛下,直接吩咐外頭的護衛去追便是。這麼著急作甚。”說完將門外的護衛喚了進來。
我卻擺擺手,默然道:“行了,扶我進屋吧。”拓雅瞪著眼睛道:“回屋?你不追了?”我無言以對。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她倆忙跟上來,見我雙唇緊閉,也不再多話。
過了兩日,茯苓出宮來此,高興地不得了。原來昨日。迪古乃嚴厲訓斥了麗妃,以“目無尊卑、性格乖張、悍妒失德”之罪名褫奪其封號。降為正五品才人,並命她向宸妃磕頭賠罪,可謂風頭掃地,苦不堪言。
茗兒抿唇嬉笑道:“還是咱們娘娘分量重,不過是派姑姑回了宮一趟,陛下就立即懲罰了那個囂張跋扈的麗妃。以後啊,看誰還敢在宮中作威作福,妄圖取代咱們娘娘的地位。”
茯苓笑道:“可是不嘛,此事一出,宮中新晉的妃嬪無一不對元妃娘娘充滿了敬畏和好奇。今早耶律昭媛和南才人還去請示我家娘娘,說是想攜禮物前來雲夢山拜見元妃娘娘。”
我一聽,忙放下茶杯,道:“這可不行,千萬別叫她們來。”茯苓嗤笑道:“那是當然,娘娘放心,我家娘娘有分寸的。而且此事還得請示陛下,陛下那邊也不會同意她們過來的。”
我點頭道:“如此就好,我來這兒是圖個清靜,她們要是來了,我就得搬家了。”說著,耀靈從外頭進來,奶聲奶氣地道:“阿母……阿母教靈兒……做衣裳好不好?”
茯苓眼睛一亮,笑道:“娘娘,三殿下彷彿好了許多呢。”我欣慰地“嗯”了一聲,拉著耀靈笑問:“你又不是女孩家的,怎麼突然要學這個呢。”
耀靈含糊地說:“伯伯……採藥……”可能這句話太長,耀靈尚不能表達清楚,急得小臉通紅。候在一旁的小福子躬身上前,替答道:“回娘娘的話,今早玄真道長帶小皇子上山採藥,不慎被樹枝勾破了衣裳,小皇子說要送道長一件新衣。咱們都以為小皇子說笑而已,哪知一回來小皇子就讓小的去庫房尋料子……”
眾人聞言俱都笑起來,耀靈睜著黑亮的眼睛,不解地望著我們。我摸一摸他的後腦勺,溫柔地笑說:“阿母的靈兒可真乖,小小年紀就懂得關心他人了。看來靈兒非常喜歡玄真伯伯,是不是?”
耀靈想了想,用力點頭,表情甚是認真。我微一思索,輕聲問他:“既是如此,靈兒就認玄真伯伯為師父吧。等靈兒長大後,玄真伯伯還會教你功夫,教你醫術,帶著你到處遊山玩水,靈兒覺得好不好?”
他顯然不懂何為師父,但卻聽明白了後幾句,連忙笑著說好。秀娥端來茶果點心,說道:“娘娘,此事非同小可,最好請示陛下後再做決定。”
茯苓附和道:“姑姑說的對,娘娘和三殿下雖獨居於宮外,但終究還是陛下的娘娘和皇子。為皇子延師,必須經過陛下和翰林院的人審議,可馬虎不得。”
我淡笑道:“如此,你今日回宮後,就把我的意思轉達給宸妃,讓她去和陛下說。”茯苓點頭道:“奴婢明白,那娘娘好好保重身子,奴婢就告退了。”
我微笑頷首,她俯身再拜,慢慢退了出去。
歲末時節,大雪鋪天蓋地,寒風“撲撲”地敲打著紗窗。耀靈四肢蜷縮成一團,害怕地往我懷中鑽,突然問了句:“阿母……靈兒沒有爹爹嗎?”
我渾身一硬,心口猛然一陣抽痛。他未察覺出我的異樣,小腦袋枕在我的臂彎裡,自言自語地說:“山下的小狗子……說他爹爹常帶他進城……進城買糖吃……唔,我說我有師父,他說師父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