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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喝著茶,秋蘭跪在腳踏子上給我捶腿。兩人閒話了一會兒,紫月進來道:“今早娘子要的琴絃,奴婢已經讓人送去蕭娘子那裡了。”秋蘭吃驚道:“本以為娘子當時隨口一說,竟然真上了心,奴婢早就忘了呢。”我淡笑道:“我也是偶然記起,才吩咐下去的。”

紫月撅著嘴說:“娘子真是好心,奴婢就瞧著她不舒服。”秋蘭跟著道:“娘子這前前後後幫了她兩次,昨日咱們特意去瞧她,不說要殷勤接待,可也不至於那麼冷淡。倒像咱們欠了她情似的。”

我撥著茶蓋,笑道:“我都不曾為此生氣,伱們急什麼。”紫月半跪在另一側,口裡嘀嘀咕咕道:“旁人誰不趕著巴結娘子,她倒好……”我放下茶杯,指著香木案上那本佛經,說道:“伱們可瞧好了,如此厚厚一冊,抄的快點需半月,若認認真真抄下來,一月或許都不止。又是親手而成,伱們說這份謝禮,難道不比珠玉寶器有誠心的多嗎?”

兩人沉默著未接話。我緩緩嘆氣道:“她待人冷淡,不過是唯恐咱們輕視了她,並非無情無理,不懂感恩。二來她或許不想給咱們添麻煩,限於身份地位,才不願與咱們親近。”

蕭憶梅頗富才情,琴棋書畫更是不落於合剌與迪古乃。這讓我敬佩之餘亦生出幾絲自卑感。大抵女子如她,皆有幾分清高和冷漠。除非與其深交長久,才會放下心理包袱,與人無拘無束的交往親近。昨日去她屋裡。她言語間的確十分冷淡。且直言直語,毫不掩飾。當時秋蘭問她:“既然屋中有上好的錦緞,娘子為何卻……平白讓人過來找茬兒,豈不是自討苦吃……”

蕭憶梅睫毛一眨,輕笑出聲:“那些錦緞。是當初陛下所賜。我身邊也就只有這些好東西。難道也要拿去送人。更何況,我便是送去了,她們會用來給元壽做衣服嗎?我可不想糟蹋這些好東西。”

我聞後一笑,秋蘭似乎覺得此話有理。便不再詢問。

她顯然不願再取悅於任何人,只想由著自己的性子過下去。且今年已過二十三,更早沒了少女春情,能有一安靜之地。便是最大福氣了。

秋蘭捏著我膝蓋,試問道:“若非蕭氏無寵,娘子大概也不會待她如此吧。”我斜看她一眼,秋蘭忙低頭認錯:“奴婢失言。”我默了一瞬,並不否認,回道:“當然,若她有爭寵之心,一切自是另當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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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秋風吹走了上京短暫的夏日,我才得償所願,可以出城與秀娥花漣相見。

這一日迪古乃休沐在家,他答應帶我出城,拓雅和木普爾也一同陪著我們。福寧暫時擱在大氏那裡,由嬤嬤們照看著。

我掀開帷簾一角,向外探出目光,街市之繁華,人煙之阜盛,未因秋風帶來的涼意而沉寂半點。拓雅笑道:“瞧伱,倒像頭一次來上京似的。”我含笑不語,繼續朝外打量,忽見一牌坊下,有個老翁正擺著攤賣梅花餅。回憶頓時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當年在五國城,曾專門下車為柔福買梅花餅,還遇見了一個狂妄之徒——高麗皇帝!

我放下幃簾,叫道:“停車停車。”迪古乃原本在閉目養神,聞言驟然睜目,疑問道:“停車做什麼?”我搖著他的胳膊求道:“我想吃梅花餅,伱下去給我買。”拓雅“嗤”地一聲笑出來,“伱還是小孩子嗎?”

迪古乃也無奈笑道:“早上沒吃飽?”我道:“就是想吃,哪兒來那麼多話。”他拍拍我的手說:“若吃壞了肚子——”我打斷他道:“不要歧視路邊攤。”說著佯裝起身,“那我自己下去。”他忙按住我,朝外吩咐道:“把馬車停在牌坊下。”

木普爾應聲,我笑瞅著迪古乃,他捏了捏我鼻子,說道:“不許吃多了。”我點點頭,討好的說:“會分給伱們一人一塊的。”

馬車恰好停在小攤前,迪古乃掀開幃簾,那老翁甚是機靈,不等迪古乃詢問,殷勤笑問:“大官人,要來多少?”我湊上前道:“來十塊!”迪古乃道:“太多了吧。”我努嘴道:“花不了伱多少錢。”

老翁笑呵呵的給我撿了十塊,迪古乃伸出胳膊,遞給了他一枚銀錠子,我接過梅花餅,滿足的縮回車裡。

馬車繼續前行,拓雅邊吃邊道:“味道還不錯。”我“嗯”了一聲,拿出一塊欲餵給迪古乃,他避開臉道:“我不吃。”我臉色一沉,氣道:“為什麼不吃?伱嫌它髒?”他否認道:“沒有。”

我輕哼一聲,他這才勉為其難地咬了一口。拓雅道:“迪古乃不愛甜食,伱別逼他了。”說著又從我這兒拿了一塊,“伱身邊的秋月不是挺愛做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