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轉,拿團扇遮著腮,笑道,“總之呢,好看了最多不罰你,若是叫我不滿意,那就要罰你,還得狠狠的罰。”說著拿團扇在他肩上一敲。
沈藏鋒失笑,作懼怕之色,道:“好凶的少夫人,為夫都不敢說了。”
“沒錯,我就是兇得緊!”衛長嬴眼帶笑意,面上卻作出兇悍之色,點頭道,“你可要小心點,別把我惹惱了,如今出了來,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瞧你怎麼辦才好!”
沈藏鋒嘆息道:“這可真是落入賊手了!”就捉著她的手,無可奈何的道,“如今小生不慎,落進了女大王的手裡,大王可千萬憐惜小生一二、溫柔些則個!”
他連唱帶說,學伶人拖長了聲調,偏偏又沒練過,學不像,怪聲怪氣——不只衛長嬴,連帶車裡伺候的使女都哈的一下笑出了聲,衛長嬴笑得俯在他肩頭好一陣花枝亂顫,擦著淚道:“女大王……嗯,我有那麼兇嗎?”
沈藏鋒笑道:“小生這般英俊瀟灑、丰神俊朗的人,尋常女大王看了就捨不得打了,而你衛女大王卻一點都不心疼小生,依小生之見,女大王你比尋常女大王兇悍多了!真是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只可惜小生明珠暗投、明珠暗投啊!”
衛長嬴徉嗔著掐了他一把:“怎麼你被很多個女大王搶過嗎?不然怎的還分尋常女大王,和我這個女大王啊?快給本大王從實招來!不然,哼哼!”就舉著團扇作勢要打。
“啊,這些都是小生猜的。”沈藏鋒不上當,哈哈一笑帶過去,握著她手道,“你看前頭路旁是不是有荷花了?”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荷花。
在草木葳蕤的道旁,似乎長在溝渠裡,一張張深碧濃綠的荷葉因草木的緣故非常不顯。然而朵朵粉白粉紅的荷花搖曳生姿,為一片碧色所襯,卻是格外的打眼。
衛長嬴趴在車窗上看了片刻,好奇道:“怎的前頭還看不到湖?”
“這溝渠有三里地長呢。”沈藏鋒含笑摸了摸她的鬢髮,道,“咱們是先去別院把東西放下來,再去遊湖,還是直接去乘舟?”
衛長嬴道:“別院遠麼?”
“到了湖邊,還要走四五里路。”沈藏鋒計算了一下,道,“若是直接去乘船,倒是叫人在湖畔備好了舟楫的,若去別院,就叫人先把小舟劃到別院門口去等。”
“那不如直接乘舟罷。”衛長嬴聽說到了湖邊還要四五里才能去別院,忙道。這大夏天的,馬車裡固然擱了冰,卻也悶得緊,而且路徑再平坦,馬車裡總歸也是顛簸的。還不如乘舟有趣——因為宋老夫人和宋夫人太過著緊她和衛長風了,打小她只有站在瑞羽堂的後院裡眼巴巴的看著旁人登舟去嬉戲的份,自己卻只能在岸上折柳枝打荷花荷葉出氣……
沒乘過舟,總歸好奇些。
沈藏鋒笑道:“都依你。”
三里地,馬車雖然行得不快,然很快也就到了。原本茂盛夾道的樹木忽然不見,道路的盡頭,在盛夏裡現出煙水茫茫的浩蕩來。
衛長嬴從挑起的車簾裡看到,動容道:“帝都之外竟有這樣的大湖?”
“前人寫的《春草湖賦》中曾有‘煙波浩蕩、如臨滄海’的句子,言其廣大;又有‘春草生時、野鹿呦呦,春水漾翠、見而神舒’來形容。”沈藏鋒微笑著道,“不然怎能成為滿城之人不分貴賤都爭相遊治之地?”
這時候湖風浩浩蕩蕩的撲面而來,直吹得車簾倒卷,衛長嬴只覺雙袖飛舉,整個人都彷彿要憑風而起,鬢間步搖珠串相擊,發出脆聲——炎炎夏日,涼風解暑,真是心曠神怡得緊,她精神一振,按下飛揚的裙裾,讚道:“果然是好地方。”
馬車在湖邊停下,衛長嬴迫不及待的下了車,向湖上眺望過去,卻見水色如碧,濃豔猶如翡翠,微風過湖,不時揚起陣陣湖浪拍打著腳下的堤壩。
雪白的浪花撲在堤壩上,飛濺瓊玉,散去之後又重來——這樣的重複裡,站在湖邊,在湖風送爽之外又有湖浪的清涼,堤壩上隔十數步植一垂柳,此刻正是柳煙如織的時候,內中雀鳥啾啾,婉轉悅耳。
衛長嬴看了片刻,忽然想了起來,回頭問正安排下人送行李去別院的沈藏鋒:“荷花呢?”
不是說……這會春草湖就是荷花好看的嗎?怎麼她看了半天不見荷花的影子?卻在遠處湖心看到簇簇蘆葦的輪廓?
沈藏鋒三言兩語叮囑完沈疊,向她走過來,道:“這邊水太深,荷花不好長,要到那邊。”就指向蘆葦那兒,衛長嬴奇道:“那邊不是蘆葦?”
“那兒有汀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