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叫頭髮遮的只露了些許,可便是那分毫,卻也如同雕刻在安承少心裡那般熟悉。
他的手,近乎顫抖的撥開女子遮面的黑髮,下一刻,幾乎是發了瘋:“繡兒,來人呢,繡兒,繡兒你醒醒。”
“承少,你怎麼了。”
武墨看著他那般模樣,委實叫嚇的不輕,小心翼翼問道。
安承少卻已是一幾個大跨步抱著許繡憶起了身,拉了一件長衫給她蓋上,光著腳瘋了一樣往外跑。
武墨也一個咕嚕從水裡起身,亂七八糟的將衣服套在身上,匆匆出去。
木子家一個小房間裡,因為背陽,光鮮有些黑暗,一張長條竹榻上,武墨衝進去的時候,就看到許繡憶衣衫凌亂,臉色慘白的躺在其上,木子家的老闆娘正在使出渾身解數按壓許繡憶的腹部。
安承少低吼了一句:“她有孩子。”
木子家的老闆娘卻不吃這一套吼,吼了回去:“大人要緊還是孩子要緊,孕婦泡溫泉,本來就要格外注意,溫泉水溫高,容易暈了頭,誰把她弄成這樣,是我嗎?趕緊往她口中送氣。”
老闆娘一聲吼,吼的安承少都沒了脾氣,語氣裡幾分哀求:“保大人要緊。”
“趕緊的,送氣。”
老闆娘又是一句吼,安承少俯身,紅著眼眶,捏住許繡憶的鼻子,扣住她的下巴開啟她的嘴,用力的吐了一口氣息進去。
再觸碰這張唇,卻是這樣痛楚到害怕的感覺。
她為何會在那,她都聽見了嗎?
該死的,他為何要說那些違心的話,他從來都沒想過要和許繡憶真正走到在無可能,當從水裡撈起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已揉入了他的骨血裡,要剔除豈是那樣容易,若是今日她活不成了,死在了他的眼前,那他恐怕也不願意再見到明日的太陽。
他用力的送著氣,老闆娘也用力的按壓著,終於,一口水吐出,那沒了氣息的人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迷迷濛濛中,喊了一句安承少,然後,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老闆娘已是滿頭大汗,道:“沒事了,放心吧,回去歇一陣就行了。”
武墨驚魂未定,這會兒才緩了一些過來:“我怎是沒看到繡憶也在,若是看到了,我就不會顧自己睡著了。”
安承少一言不發,只覺得所有的力氣都在那一瞬被抽空,如今許繡憶從生死邊緣撿回了一條命,而他的心,也隨著她在死亡邊緣走了一遭,那種感覺,便是此生都未曾有過的。
他經歷過多少的生死劫難,大方大浪,如今想來,也敵不過許繡憶的半根毫毛。
輕輕的抱起她,如同抱著世上最珍貴的寶貝,他大步的除了木子家,武墨整頓了一下頭髮和衣裳,趕緊跟出去,已是不見安承少和許繡憶的聲音,不過她大約猜得到,是回客棧了。
許繡憶在木子家,所以,許嵐清肯定也在不遠處的孫家藥湯,她站在木子家和孫家藥湯的分叉口,她來這裡,安承少說的,是因為他在這裡。
第一百零七章 擁抱
許繡憶在木子家,所以,許嵐清肯定也在不遠處的孫家藥湯,她站在木子家和孫家藥湯的分叉口,她來這裡,安承少說的,是因為他在這裡。
她嘴硬著不願意承認,可她如何騙得過自己的心,她來了,因為他在這裡。
這些日子,她在等他一個道歉和解釋,日復一日。
只是朝夕更替,日月幾輪交替,她等到的卻是失望,她終於還是按耐不住,她去找了他,卻聽許家的家丁說許嵐清和許繡憶出發去了冕陽縣。
她馬不停蹄奔走了幾日,她想見他,想到發狂,只是……
她不曾想,昨日清晨在那朦朧的細雨中,終於追上的許家馬車中,他是被人抬著下來的,遠遠的她躲在一處巷內,看到他昏迷不醒,而許繡憶一路叮囑著大家小心。
那一刻,她就要現身,是安承少拉住了他。
安承少告訴他,許嵐清病了,武墨從安承少的平靜的眸子裡,知悉安承少早已知道此事,卻一直瞞著她。
許嵐清病了,病的似乎不清,武墨看安承少眼神,似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她死纏爛打,安承少終於將知悉的和盤托出,她聞言已經是徹底傻了眼。
武墨服了毒,如今雖然命保住了但去一直昏睡不起,許家把他送到冕陽縣泡孫家治百病的藥湯,就是想看看許嵐清會否醒來。
他服了毒,這對於武墨來說,是何等殘忍的一個訊息。
她追問安承少是何時的事情,安承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