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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逆血唐朝——《西域記》3

自從結識孫思邈這個道人起,她就知道出家人會擔心什麼,孟贏溪靈道:“你這個大和尚就放心吧,我這個妖精有殺人的本事不假,但妖精從不亂殺人。”

玄奘神情大松,“南無阿彌陀佛,這便好,賊人雖性惡,劣跡斑斑,但僅此事來講卻罪不至死。郎”

她拍了拍馬背,微微甩頭,“玄奘師父,上馬吧!靠雙腳丈量著土地去婆羅門國求取真經,這在精神上固然極其可貴,但也未免太過迂腐了不是嗎?只要取得經書就是功成名就的幸事,造福天下是主旨,何必糾結來往的交通方式作賤自己。”

唐僧謝過之後順意上了馬,孟贏溪跟著上了另一匹,兩人悠速結伴而行。

有此變故,兩人的關係融洽了許多,儘管女子的身份與她那妖精般的行事很可疑鉲。

玄奘苦笑著回答剛才的問題,“夢衍西女施主有所不知,貧道出行伊始是有匹馬的,無奈途中被賊人所奪,這才不得不徒步而行。”

“嗬,原來你是早就被別人搶過了呀!我說呢,就你先前這種苦難的走法,不知何年何月方可到達聖地。”

篤定之聲回道:“難行能行,難忍能忍。只要貧道尚有一絲氣息,就西行一步兩步,不求得*,誓不東歸一步。”

聽到他淡容鐵口說出來的決心,孟贏溪的心神觸動了,她對這著個捨身求法,可謂代表著民族脊樑的僧人生出無比的佩服,更仰慕起了他的錚錚風骨。

為了求證一個暗藏於心的疑惑,她小心地詢問道:“玄奘師父,依我看來,佛經全都來自天竺聖地,應該不分真假,你們僧人本就有經書,為何還要求經書,難道你就不怕歷盡了千辛萬苦,結果拿回來的經書實際上就是你們平時所用的佛經嗎?”

唐僧聽了後神情有些凝重,久不言語。

他眺望遠方嘆息了一番,稍後才道:“自武德五年,玄奘於成都受具足戒之後,貧道就遊歷各地學習佛教大小乘教典,參訪名師,講經說法。透過多年來在各處講筵所聞,貧道深感異說紛紜,無從獲解。特別是各地佛界竟然產生了攝論、地論這兩種差異極大的法相之說。”

略微停頓後,其接著道:“北部的佛學主要是《涅槃》、《成實》、《毗曇》,而南部的佛學卻是倚重《攝論》、《俱舍》,此乃古德譯著不善,致使義理含混,理解不一,註疏也不同,對一些重要的理論問題分歧很大,難以融合<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唉……”其再次嘆頓,“可惜《法華經》、《維摩經》、《涅槃經》、《攝大乘論》、《發智論》均不能對之釋解矯正,佛無二法,貧道遂產生去婆羅門國求取彌勒論師之要典《瑜伽師地論》的念頭,此行即是欲一睹明法了義真文,法相唯識宗,以此為據,一統佛法。”

玄奘據實簡明扼要地說了一大堆理由,可孟贏溪學識有限,只能聽出個大概的輪廓,糊塗之下她無奈轉言其它。

“原來如此,誒……玄奘師父,你如此大義之行,一定得到大唐皇帝李世民的聖言讚頌了吧?”

玄奘搖搖頭,“前往婆羅門國求取真經,貧道並非第一人,可他們具都或命喪戈壁,或陳屍雪山,太宗皇帝擔憂貧道的安全,未批准此行。可是貧道心意已決,非行不可,此番出境有違放聖意,稍後過邊關時須冒險而行,不可讓士兵們發現。”

“啊?玄奘師父,這可是偷渡呀!你貴為高僧,如此行事豈不是有失-身份。”孟贏溪愣住了美目。

唐僧若無其事地坦然道:“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人天長夜,誰濟光明?乾坤萬古,誰彰安寧?五蘊皆空,空及不空,人身難得,佛法難聞。”

這句話她深辯其意,但沒回話。天色漸漸發暗,二人默契地策馬賓士,以便儘快離開這條令人不安的險關隘道。

天黑以前,他們二人沿著微徑山道出了這層巒疊嶂出險峻,石峰直插雲空的鴻池谷,同時也告別了號為人煙撲地桑柘稠的姑藏。

關口一出,視野豁然開朗,心中頓出怡情,可是唐僧沒有停歇的意思,他繼續快馬領頭趕路。

日落之前,兩人進入到了黨河沖積成的扇帶和疏勒河沖積出的平原,眼前盡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和大片綠洲。西邊是山(祁連山),東邊是沙漠(騰格里和巴丹吉林)的景象十分壯觀。

孟贏溪心中不解,怪哉!不是要去印度的麼,應該走四川西藏才是,可這地形為何象甘肅或者新疆一帶,唐僧他是不是走錯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