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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扼住瓶口的大鐵鉗。當年太祖高皇帝與漢王陳 友諒大戰鄱陽,陳友諒六十萬軍瓦解冰消,從瓶頸口突圍,終被流矢射死,未能如願,無法 逃出,湖口被扼,退路已絕。

湖口縣負山面湖,城南北各有一座頗有盛名的石鐘山。各距城一里。北面的叫下石鍾 山,南面稱上石鐘山。皆高約五六十丈,周圍十餘里,連峰疊嶂,壁立峭峻,三面皆水,微 風鼓浪,水石相搏,聲若洪鐘。山下水深不見底,石穴甚多,白波撼山,鳴聲自然驚人。

幞頭山形如幞頭,在上石鐘山南面,兩山相連,峰巒秀逸。再往南則是旗山。

上石鐘山與縣城之間,有一座湖口鎮,原是湖口巡檢司的所在地,不久前司衙門移至上 石鐘山的西北角。而上石鐘山與幞頭山之間,是大兵駐紮處的南湖營,南湖營,原設在湖對 岸九江府首縣德化東面四十里的南湖嘴鎮,首建於成化十三軍,正德六年廢除。由於最近幾 年,大江和鄱陽湖水寇日增,有重置的必要,去年開始駐兵,仍稱南湖營。目前由於東南沿 海倭寇肆虐,西北俺答猖獗,大軍無法抽調,南湖營的官兵少得可憐,船隻不敷應用,湖地 廣至數百里,委實無法照應,江與湖仍然水寇橫行,陸地上強人出沒,南湖營只能欺負那些 安份守己的小民百姓,連地痞流氓也鎮不住。

假使伊王使者的運金船要泊在南湖營,小民百姓自然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但江湖好漢 卻敢在老虎口旁拔毛——南湖營的官兵不是真老虎,是紙紮的。

湖口鎮巡檢司遷至上石鐘山下,鎮中還有一座彭蠡驛。要打聽訊息;在驛站附近最為理 想。柴哲與姑娘先在湖濱察看形勢、然後進入湖口鎮打況訊息,行囊藏在僻靜處,大搖大擺 入鎮察看動靜。

天色不早,太陽已接近了湖岸的廬山峰顛,彭蠡驛是水驛,向南有一條小道通都昌,向 北的路也小,片刻便可進入縣城,因此除了必須留下看守船貨的水客外,便是船伕夥計留在 鎮中,客人大多數皆入城投宿。

城門未閉,往來的人夫甚多,鎮中相當熱鬧,但所有的人,打扮皆有靠水為生的特色, 柴哲兩人的衣著顯著的不同,一眼便可看出不屬於這裡的人。

剛踏入鎮口,行人摩肩接踵,街道窄小得可憐,與河南山西一帶街寬路闊完全兩樣,走 在這種小街道中,想避免與人接觸是不可能的。

驀地,身後匆匆趕來兩個水夫打扮的中年人,左右一夾,將兩人夾在中間,低喝入耳: “老兄,識相點,不許聲張,跟咱們走。”

扶住柴哲右膀的人,用一把鋒利的匕首,抵住他的右脅下。旁人只看到兩人親熱地挽臂 而地,無法看到抵在脅下的匕首。

挾住姑娘的人,似乎不屑用匕首制一個小書憧,僅扣住了她的左手曲池,嘿嘿陰笑,力 道不輕不重,認為她不可能脫出掌握。

姑娘瞥了柴哲一眼,見他毫無反抗的神情流露,僅用左肋輕碰了她一下示意,她也就不 作任何反抗靜候變化。

柴哲停下步,故意裝出驚駭恐懼的神態,訝然低叫道:“老兄,你……”

“閣下的肋脅要害,有一把吹毛可斷的匕首,如果我是你,便乖乖聽命。”那人低聲 說,語氣奇冷。

“你們……”

“不許再問,也不必做笨事大驚小怪叫喊,匕首入體,你連叫半聲的機會都不會有。 走,轉頭。”

“我……我跟你走,拜託拜託,拿開刀子好吧?”

“別廢話!只要你乖乖聽話,死不了。”

兩人被挾持著出鎮,沿山麓南行。走了三四里,到了旗山東北角的一座荒涼的亂葬崗。

一叢叢灌木,三五株白楊,東倒西歪的斷碑殘碣。冰冷的秋風,刮下一陣陣黃葉,枯黃 的野草高與腰齊,鼠狐在草中奔竄沙沙有聲。有些荒墳被野大挖出一個個坑孔,不時可看到 散落在草中的殘骨碎骸。

四個人鑽進一叢灌木,到了一座荒墳前。墳旁有一座破敗得無法再擋風雨的茅棚。墳側 目十步左右,一座破亭孤零零地在秋風中顫抖,歪歪斜斜眼看要崩坍,遠遠地,仍可看清褐 色的亭額,漆了三個已泛灰色的大字:“一別亭。”至於亭柱上的對聯,早已經無法分辨字 跡了。

據說,這兒是當年鄱陽大戰後,地方百姓將從水中撈獲的浮屍,全送到此地收埋。但荒 墳大小不一,又有一別亭給送喪的人歇息,恐怕不是掩埋無名浮屍的地方。

破茅棚中,或坐或立共有二十個船伕打扮的人,一旁的荒草中,藏著走近方可看到的三 艘梭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