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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文斯的臉色微微有些緩和:“以前練過小提琴嗎?”

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就費瀾的經歷來說,以前壓根沒有碰過這種樂器,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拿怎麼握。

“這樣,你把琴拿起來我看看,”文斯說。

有些事情無法隱瞞,就像你學會了腳踏車以後難以忘記,甚至很難裝出你從沒學過的樣子。對於樂器的學習也是如此,這樣的欺騙沒有必要,亦是對他人的不尊重。

文斯看到費瀾猶豫著沒動彈,自己彎腰將他的小提琴從琴盒裡拿出來:“站起來。”

“噢……”

容不得費瀾拒絕,文斯就吧費瀾拉了起來,然後琴弓將遞給他:“右手。”

費瀾順從地拿起弓,看著文斯。

文斯從旁邊拿起一根琴弓,示範給費瀾看:“這裡的拇指尖,靠緊這邊的弓根,其他的手指這樣按住弓杆,讓手背拱起一個自然的圓形。手指放鬆,不要特別用力,要有自然柔軟的感覺……”他看了費瀾一眼繼續說,“拇指與中指相對,小指的指尖,放在弓杆上,這樣根據需要移動。”他靈巧地動了一下小指,向前與向後移動。

“四指之間,略微靠攏,不要分開。”文斯說,“你試一下。”

文斯看著這個有點遲鈍的年輕人拿起琴弓,展示給自己看。在他的印象中,這樣的富家子弟雖然傲慢無禮又自視甚高,但也並非想象中的一無是處。他們可能流連夜店直至天明或者揮霍金錢和精力在旁人看來浪費時間的事情上,但是某些地方,總能提現出金錢的優越性。

他不知道為什麼文斯對他的問題回答起來支支吾吾,但是隻要一個人拿起提琴,他就能知道對方是不是新手,是否真心想學習,還是就像剛才那位同學聽到的傳聞那樣,就是來追女孩子的。

“我學過一點,跟我的……親戚,”對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只是學著拉奏而已,並沒有這樣系統地學習。”

他的說話方式很謙虛,但是當他拿起小提琴的時候卻又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小提琴也是一個需要雙手配合的絃樂器,當這一個人擺出演奏的姿勢的時候,從眼神直至姿勢都發生了改變。那種變化如此的自然而然,就好像他會拉奏小提琴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文斯驚訝極了,但是並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姿勢,在好幾年以前,他還在國外的時候他認識的那些小提琴的大師,就是像他這個樣子。只是隨意地拿起來,但是左手的手指輕輕按在指板上的時候,氣場就發生了改變,連神態也變得傲慢起來。

這個年輕人……可以說還是個孩子,一個上大一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年紀呢,但是當他這樣擺好演奏的姿勢的時候,文斯覺得面對的就是一位精於小提琴的專家一樣。

“拉一下,”文斯說,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儘可能地平靜,“就這首曲子。”

在樂譜架上有一首練習曲,文斯將它翻開來:“這首。”

這是一首所有初學者都要學習拉奏的練習曲,當然費瀾以前也有拉奏過。

不過在聽過費瀾演奏過後,文斯還稍微鬆了口氣,怎麼說呢,那種感覺就是一種吊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放下來了。雖然這個年輕人的氣場看起來堪比提琴大師,確實,在他的演奏中所表現出來的左手的技巧,比如,雙弦、換把、揉弦,以及右手的技巧——連弓、分弓、頓弓、跳弓、撥弓等都非常準確與到位,但是也僅止於此。他依然是一個只是把握了技巧的外行人,也許他的演奏你挑不出一點兒的毛病,但是碰到真正的名曲,他可能沒辦法演奏地很好。

文斯想,也許他的那位親戚教過他提琴,從姿勢到技巧,但是很明顯,這個人只是把握了外在的東西而已,他缺少磨練,缺少個人風格,缺少更多的投入與運用。

他還只是一個初學者而已。

這是文斯的結論。不管這個人為什麼會有音樂大師的氣場,但是隻要一經演奏,文斯就能聽到他真正的實力。

“你可以和高年紀的一起拉奏,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問我。下一節課是高年級的課,你去那裡跟他們一起聽。”文斯過來拿走費瀾剛到手的那本初級入門的小提琴教程,然後對他說,“你已經不需要這本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疊書籍,文斯說:“這是高年級的,另外還有一張書單,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去買來看下。”

費瀾茫然地看了一下書單《小提琴演奏者的節奏訓練》、《小提琴演奏中的力度問題》、《小提琴教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