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的貝京曾用炸藥刺殺了七十名英國人。
由於時間不夠,我們沒能去亞美尼亞教的城區。奧麗特把我領進一家基督教堂,這裡空無一人,靜得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我們坐在一排長椅上,默默無言。我雙目緊閉,享受緊張工作中這短暫的寧靜。耶路撒冷這座幾千年的古城,不僅孕育了基督教、伊斯蘭教和猶太教,也孕育了這裡神奇古怪的民族。為了爭奪這塊土地,幾千年血流成河……
出耶路撒冷老城加法門西去,可以看見一架古老的風車和一片紅房子。奧麗特說這是最早離校索居人的猶太人的家,為了緬懷他的勇敢,保留至今。現在那一帶已闢為藝術家住宅區:“因為人一旦住在那裡,便會有創作激情。”
黃昏,我拖著疲憊不堪的雙腿走回住處。明天就要告別這裡飛往塞普勒斯,之後輾轉開羅重返巴格達。我的行裝裡增加了一件奧麗特送我的白背心,上書一句英文:“當海灣戰爭正酣之際,我在以色列。”
二十一、從本—古裡安重返拉納卡
2月21日,我好不容易訂上了飛往塞普勒斯的機票,只有這傢俬人飛機肯飛,條件是如果遇特殊情況比如由於戰事或其他原因,飛機不能起飛,機票自然作廢,不作任何賠償。
次日早5點起床,自己一人分兩次把行李搬出房間。6點10分到以色列本—古裡安機場。我到問詢處打聽,一位乾瘦的男人用更乾瘦的英語問我是不是去拉納卡。他讓我去那邊檢查行李,一位自稱是“Security officer”(安檢官員)的女警官過來問我從何來、行李是誰打的、是否離開過、一直住在哪兒、是否有人給你送禮品、到過什麼地方、有無記者證。之後又來了一個比她醜得多的又重問一遍上述問題。我問是否要開包檢查,她們說不必,這是為了我們大家的安全,請我諒解,然後給我的行李貼上了合格標籤。
輾轉到二樓,還是隻有我一個乘客。三個美國空軍在免稅店買寶石,這裡有一個特大櫃檯:“Diamond of lsrael 。”可我只有有數的美元,連條褲子都捨不得買。一週前我老闆新華社攝影部主任徐佑珠在電話中表示要用她自己的美元給我買褲子,感動得我真想哭。
終於可以登機了。這次的飛機更小,只有七個座位。兩個飛行員、兩個安全警察和三個乘客,只有我們七個人。我最後一個擠進機艙,飛行員是從我身上爬過去的,他幫我關上門,說千萬別碰門旁的機關,不然門一開我就掉下去了。
小飛機搖搖晃晃顛簸著升了空,上下抖動,向地中海上空飛去,轉彎的時候,左翼朝地,右翼向天,我整個身子全壓在機艙門上,緊張得不行,生怕小門開啟掉下去。我的座位椅背斷了,沒有上半截,我只得用保險帶使勁捆住自己,綁附在破座椅上,生怕飛出去。由於太疲倦,沒過多久我就沉入夢鄉。
醒來時,小飛機已經在拉納卡機場上滑跑,機場上風很大,夾有小雨,小飛機象只雨打的耗子似地鑽到候機樓旁。我們還未站穩,一輛塞普勒斯警察的輪式裝甲車就停在身旁,注視著我們三個乘客的一舉一動。安全警察把我帶進一間小屋,命令我脫去上衣,仔細檢查隨身的各種物品。
海關給我兩週簽證。
分社老陳已在機場門口等候,風很大,老陳問我飛機飛得如何,我說我睡著了,開始還挺可怕的,飛機上下亂抖,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反正我已經把自己綁在座椅上了。
陳夫人已經把飯做好了,吃得我胃直疼,因為很久沒吃中國飯了。老陳給我留了不少剪報,還有好多不認識的人也來了,由於《人民日報》登了我,他們都想認識一下。
很困,很累。
二十二、“我要上前線”
2月23日,小雨。中午吃魚湯,我吃不下。老想起沙特的戰事,讓一個精通二戰史和美軍的戰地記者站在圈外看101師真不是滋味。在最需要用快刀凱普的時候竟不用。
我從無貶低他人之意,只是說我有幹得更好些的主觀條件。83年北大國際政治系畢業時,30人投考二次大戰史研究生,我在社科院考了第二名。我會象在以色列那樣博得美82師的好感而與其一起行動,拍來真正的獨家。
晚上看CNN,我覺得陸上已開始接觸。美軍馬上就要表演“黎明前的鍥入”了。我猜101和82師將降落到伊拉克境內,陸戰一師將在晚些時候搶佔灘頭,“從長灘到牛軛湖。”
十幾年的準備將付之東流。
現在《人民日報》會用巴格達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