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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正彈至傷情處,一隻手抹去槿蕊滑落的淚珠,“琴聲太悲了,不好,傷身子。”遲修澤站在槿蕊身後有些時候了。

槿蕊背倚著他,抓起他的手,緊緊的貼在臉上,想從他身上汲取力量,她在雲孃的面前從來不敢哭,他們就這樣一個站著,一個坐著,誰都不開口。

此後,遲修澤再沒半句話,緊扣槿蕊的肩膀,反反覆覆撫摸她的長髮,接連好幾日都是這樣,一副欲言又止卻難以啟齒的模樣,眉宇間聳起的川字就沒舒展開,從未過見他這般失魂落魄,槿蕊早就查覺不對,轉過身,仰額問道:“甫華你有心事,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遲修澤望向她良久,張口欲言,忽然臉色一轉,笑道:“沒有,就是最近公務繁忙,累得,再則家裡已有愛哭的清兒了,我不想你也和她一樣。”

槿蕊不作他想,她顧不上遲修澤,拉著他坐在身旁,兩人再次攜手共奏一曲《蓮荷舞風》。

要與商量槿淳的事情,只是他一連幾日沒有上門,槿蕊曉得他在忙大事,便直接上遲家來找,省得他兩邊跑太辛苦,二來也順便探望玉清,聽說她最近身子不太爽利,剛剛走近她的院落,聽見你們傳出說話聲。

是喬柔和抹翠的聲音。

印象中喬柔的嗓音特別的輕柔,如午夜的催眠曲,不知為何,今日隔著牆也聽得一清兩楚,正猶豫要不要進去,喬柔明裡暗裡擠兌她,她不想與她照面徒增煩躁,正想轉頭去遲修澤的書房,卻被她們的說話的內容給絆住了腳,心陡然吊了起來。

“妹妹,別太過擔心,玉清小姐藉著公子的喜事,沖走了晦氣,身子會好起來的。”

“小姐就是心思太重,有喻小姐陪她說笑解悶還好,如今喻小姐是多災多難、自顧不暇,哎,這老天怎麼不保佑好人呢。”

“是啊,現想想她真是可憐,不過,提起她,妹妹真是能未卜先知。”

“我又不是巷口摸骨測相的瞎眼張,哪會未卜先知。”

“你不是對我說過公子與喻小姐雖好,可她能不能進門難說,果真一語成讖,想想當初,不過幾月的光景,真謂是事世無常,原來歐陽將軍的掌上明珠才是我們命裡註定的少奶奶,要不是碰上皇帝駕崩,昨日放定怎麼草草了事,換成平常,那還不給操辦幾十桌流水席。”

“也是沒法子,國喪期不許張燈結綵,不許請客筵宴,不許煙花炮仗,再說聘禮已經相當厚盛了,三公子都把大宅子當成了聘禮,也就是了。”

槿蕊如遭雷擊,支撐世界的最後的一根支柱轟然倒塌,瞬息間全身的血液衝向大腦,耳膜轟轟作響,好像被人掐住了嗓子眼,不能吸氣。

背叛!

遲修澤背叛了她!

難怪剛剛進門時,遲家下人瞧她的眼神不對勁,難怪近日都見不到他,原來在忙著跟別人定親,而她是最後知道的,勉力維持最後一絲清明,踉踉蹌蹌破門而入,抓起抹翠的手腕,顫聲問道:“遲修澤當真定親了?”

抹翠萬萬料不到槿蕊會在門外,臉色慘白不見一絲血色,搭在她腕臂的手指冷似冰霜,全身止不發的發冷顫,模樣好生可憐,頓時沒有主張,支支吾吾半日就是吐不出話,又不敢將實情告訴,這話不該她說。

“那你說,”槿蕊轉向喬柔,“你不就是等著看我的笑話嗎?你說啊。”

“喻小姐,您說哪裡話,你真是冤枉我了!”喬柔擰緊雙眉,睜圓眼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用絹帕捂著鼻子抽泣道:“若給公子知道了,還有我們的活路嗎?你可是他心尖上的人。”

心尖上的人?

此時此刻,從喬柔嘴裡吐出這話是何其的諷刺。

無論如何哀哀追問,她們就是不肯再多吐一句,槿蕊指著她們臉,苦笑道:“好!好!你們一個個都欺負我,都欺負我。”自知問不出結果,邁著軟綿綿的腿,渾渾噩噩轉身離去,“抹翠,你放心,我不為難你,你幫我捎個信,說我找過他。”

“喻小姐,我送你。”抹翠不放心,海棠又沒有跟著身邊,抬腳欲追出去,卻被喬柔拽了回來,“讓我去吧,這兒離不了你,上次我衝撞了她,正好藉機給她賠禮,瞧她這般失魂落魄,我也於心不忍。”

抹翠心想有理,自喻家出事後,遲修澤的心思她是越瞧越明白了,槿蕊成不了正室,可必是受寵的如夫人,喬柔想與她處好關係也是常理,正好屋裡的懷紅出來叫抹翠進去,說是玉清醒了,便隨懷紅進了內室伺候。

抹翠跨了兩級臺階,又停了腳,提醒喬柔儘快給遲修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