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顏有氣無力的睨了他一眼,“誰說的?小姐我可愛吃甜的了,只不過味覺被某個死和尚硬生生改變了,味同嚼蠟罷了!”
碰了個軟釘子,小三摸摸後腦勺,眼角瞥見有客上門,趕緊迎了上去。
窩在不起眼的角落,淺顏挖了勺鮮嫩細滑的豆腐腦放入口中,驀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甜膩到——鹹死人了啦!
放下湯匙,淺顏滿臉氣悶。
“小三,一碗豆腐腦,要撒碎金糕、青梅和瓜仁,還有要加醋芡,要很酸很酸!”
“好咧!瀲裳小姐……再等等吧!”拖得老長的音調明顯不甘不願。
來人柳眉一挑,嬌喝一聲:“小三,在這兒磨嘰什麼,皮在癢嗎?還不快去為小姐我準備!”
礙於某人是孕婦,再加上那一身怪物一般的蠻力,小三敢怒不敢言的進廚房為某人弄豆腐腦了。
某不良孕婦眼睛一轉,視線定在角落中的某個全身上下散發著萎靡氣息的身影上,雙腿一邁朝那方行去。
“喂,女人,青天白日的,幹嘛這麼蔫頭蔫腦的?瞧了真礙眼啊!”
毫不懂得客氣的嬌嗔直刺淺顏的心臟,懶懶的抬眸瞟了她一眼,“瀲裳,你怎麼來了?”宋颭近來不是盯得緊嗎?她怎麼又這樣大搖大擺的跑出來了?
白瀲裳大咧咧的坐在她對面,雙手抱胸,“來瞧瞧我的乖兒子,順便……也瞭解一下兒子他媽媽和爹爹之間的相處情況!”
“得了,是來瞧我熱鬧的吧?”淺顏擺擺手,有些鄙夷地睨著她:“哼哼,我還不瞭解你嗎?有熱鬧不湊才是有失你本性的怪事哩!”若哪天她不來小棧鬧,才是奇蹟。
當小三不情不願的將某人指定的豆腐腦端上桌後,被白家母老虎像揮蒼蠅趕走了。挖了一大勺豆腐腦放入口中,旋即,臉上的肌肉僵硬了,再然後皺成了個包子臉。
酸死人了啦!
雖然她是孕婦愛吃酸的,但也沒有變態到吃這種酸到掉牙的東西吧?一臉厭惡的放下湯藥,將之推得遠遠的。
兩個犯了同樣錯誤的女人彼此瞅了瞅對方,皆“撲哧”一聲,相視而笑。
“哎!淺顏,真的要走了嗎?”白瀲裳美麗的俏顏上流露出幾許悵然若失,更多的是不捨。人生知已難求,她終於遇見一個不落世俗而待她的人,卻要這樣分開了!
“唔,可能吧!嘿嘿,捨不得了吧?”她得意洋洋的問,只換來某人兩記白眼。“咦?你怎麼知道?”
白瀲裳輕哼一聲,俏臉一斂,露出不屑的冷笑,“我聽阿颭說了。哼,我家兒子都要被你拐走了,我能不關心嗎?已經打算好了嗎?”
隱約聽自家的相公含蓄的提及過,那群突然出現在小棧中的人身份尊貴無比,普天之下難有人能及。這次來怕是要帶他們走了。
淺顏摸摸鼻子訕笑,勇敢的吃了口甜得膩死人的豆腐腦刺激了下神經後,方悠然道:“瀲裳,你也知道的,我一向不愛天賜如這世間之人一般喚我孃親,私心裡總想保留些什麼東西,來悼念那個遺失的世界,即便永遠也不能回去,也奢望生活中可有些熟悉的東西來惦念。呵呵,你第一次見到天賜時,還未與宋颭大哥成親,黃花閨女一個,卻興致勃勃的說要當呆呆的孃親。那時聽罷只覺好笑,直到身體大好,終於能離開大明寺後,看得多接觸多了,方發現一些平時沒有的細節……呵呵,瀲裳你率直衝動的表相下有一顆很溫柔細膩的心呢!”
她緩緩的說,眉目溫軟明媚。
白瀲裳被她一番說詞弄得渾身不自在。雖然是事實,但她一向習慣了世人對她過多的苛責——什麼失德啦、不守婦道啦、無女子該有的嫻良淑德的品質啦……一大堆苛責的話語,是這世間之人筐羅在教條中對女人的束縛與殘忍。她早就習慣了的,可是聽這女人這麼明白的說出另一番話來,心裡還是怪怪的。
她自告奮勇讓天賜叫她孃親時,確實惹來了揚州城內一干閒言碎語。反正她放浪形骸慣了,也不差這一遭。況且這一形舉成功的將那些對淺顏母子倆不堪的流言轉移到她身上。
她在揚州城素有惡名,只要她想包庇的人事,誰敢吱一聲?哼,如今天賜的爹爹找來了,看誰還敢說淺顏不守婦道、未婚懷孕!
最初遇見他們時,淺顏還是抱病臥床,只是因為覺得好玩,加之那對母子倆身上有種讓人覺得幸福的魅力,便讓她厚著臉皮去搔擾結識,然後發現那個才兩三歲的小男孩雖然溫軟又明媚,但心藏憂慮,為了總是生病的母親,也為了能聽得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