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彩排。當成功做到這件事後,謝留行看著牆上那張校服少年二人組的合照鬆了口氣。他想起第一次當年戰後結束的那一天,他和霍驤也是這麼久別重逢的,所有人在尋找家人,兩個無人認識的少年們跨過了轟炸過後的房屋,一眼認出戰壕歸來的對方,他們悄無聲息的相擁在人海。
也只有真正活下來的人類才會知道那是16歲的少年大帝登基的第一天,史稱流星時代。
當時他就想,以後再也不要這麼無望等待了,他要把控好政權,讓霍驤的每一仗都能無後顧之憂,他們會一直站在一起。可後來,分別的時候還是多於陪伴,每一次的飛行器起飛、遠離,不能再並肩站立的兩個人都在一起凝視遠處。
也只有霍驤活著回到本國,他才能和皇帝在走廊上保持正常關係,互相對視一眼,謝留行得到也只是霍驤的一次次敬禮,而非……
那一次勇敢超越友人界限的擁抱。
或許老天爺也看出了他們真的喜歡裝傻。
上帝用命運讓霍驤和謝留行都明白了一個道理——仙女座到崑崙星的光年可以由一臺地籠的加速度來解決,但七年到底有多少天是多少光年也換不回來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又一次站在了分叉口,這次做錯的是謝留行,怪不了任何人,可害怕那個壞結果會來的謝留行還是心如刀鋸。
正如那該死的花紋詛咒又在作祟,他無法控制自己凝聚在雪上的眼睛,他總是忍不住要去看霍驤,就像口乾舌燥的人明知水裡有毒卻還要喝一樣。謝留行本來無意去愛任何人,他也曾努力的掐掉愛的萌芽,但當謝留行又見到對方時,心底的愛又復活了。
窩在心愛之人的懷裡時,皇帝徹底明白了這點,他蚊子叫般的訴說起初很小、像毛毛雨,然後,問題似乎徹底大了起來,時年28歲的人不要底線了,只見溼透全身的他仰著這具徹底傾倒的身子,他如魚一樣張開那張薄情寡義的嘴,流出害怕的眼褶一點點紅了,那一整片溼漉漉的上下眉睫在劇烈抽動,接著,謝留行就這麼失控到放聲大哭了起來,他低頭,捂臉,哭的聲音是真心實意的,他不斷對霍驤透露出那種長不大的孩子要求父母留下時的倉惶,恐懼,還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那種路線……發出嗚咽的皇帝對將軍不停顫抖、搖頭:“不要走……不要說不愛我……不要說……”
“可我到底……該怎麼辦……你告訴我……”
“我走不動了……”
謝留行拉扯他。
那些眼淚還在怪別人對自己心狠。
這次清晰感到心臟回過神的霍驤接住了他的軟肋,但這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不吭聲。很久,將軍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他的手先按住謝留行身處噩夢裡的腦袋,他還決定給皇帝聽一個東西再說別的話,這東西是昨夜被匯入進去的,霍驤之前深入雲之鄉腹地的一大收穫也跟這個有關。
“咔噠。”還在哭泣的靈魂捕捉到了熟悉的脆響,霍驤掰過了他的肩頭,風把天上的雪國深灰碎裂成數萬片,又自將軍的身上俯身而過,礦物上的光洩出,一枚時間膠囊喚起了旅人的注意力,雪地上擁抱的二人不約而同等來了一封跨時空的錄音信,那個說話的男子率先叫出了妻子的名字。
“莫麗莎。”
“我是霍恆。”
這就是切西亞蛇的父親,謝留行聽出來了,他又一次感覺到了類似分別的不祥預言,急的把手速度抓住了將軍的肩部,霍驤的背部被他重重拉入懷中,謝留行的呼吸聲在越來越急躁不安,他襯衣大敞的冰涼胴/體試圖掙扎起身。
可隨著雪越下越大起來,一個從未跟親生兒子見過面的父親也繼續往下在說:
“莫麗莎,自我走後,你過得好嗎?很抱歉,這是此生給你的最後一封信了,半年來,我都在跟自己的個人尊嚴賭氣,我知道自己在你面前不算個了不起的男人,但此刻的我還記得自己當時被你欺騙,戲弄,推開時的心情。我曾跟你說過,我最愛的妻子可以是粗魯的,也可以是潑辣的,反正,我們一個兵痞子,一個鄉下妞,我們再窮也不會捨得放開手的,但你用愛的名義把那個秘密藏了起來,這使我一下子失去了言語。”
“想起一本愛情小說裡說過,①你冷,是因為你孤獨。沒有什麼人際的接觸能撞擊出你心中的火。你有病,是因為人被賦予的最好的,最高貴的和最甜美的情感離你很遙遠。你傻,是因為不管怎麼痛苦,你都不去召喚那種情感來接近你,你也不上前一步到它等待你的地方去迎接它。”
“②你以為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