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我還看見我的兒子從火車站接了人,把那人送到賓館他就回來了,他回來的時候我的兒媳婦已經睡下了,她睡覺前總是按時吃藥的。因為小裁縫的媳婦勸她不要依賴藥物,她就聽她的話沒有吃藥。我的兒子他忽視了,他躺下就睡著了。我沒告訴過你,我的兒子他有夜遊的毛病,這毛病小時就有了。他半夜犯夜遊喜歡找人體的|穴位,他有時錯把他媳婦當成|人體|穴點陣圖,在她的身上找那些|穴位。我的兒媳她吃了藥之後就跟死去的人一樣沒有知覺。所以,一直沒有出現問題。可是這晚上,我的兒媳她沒有吃藥,沒有吃藥她就被我兒子弄醒了,她看著他點她的身體就大喊大叫,我的兒子機械地往陽臺上走,他要翻下陽臺……噢,對不起,這件事我也沒有告訴你,他現在人已死了,死了的人還有什麼密秘可言呢?我替他保有密秘也沒什麼用了。我告訴你,他從陽臺上翻下來到這個陽臺上,這是他夜遊的一條路線。你看見這個屋子這些人體|穴點陣圖了嗎?這就是我兒子夜遊時要尋找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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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身如玉》第九章(5)
“那你為什麼不把它們貼到樓上他自己的房裡呢?”肖白就像身在小時候她看過的《一千零一夜》的神話裡。
“要是能行的話,他不就不會從樓上摔下去了嗎!我的兒媳她有病,是那種家族遺傳的精神病。她一看見那些圖就犯病。哎,說起這門親事可就話長了。姑娘,這些話憋在我心裡太久了,一個人長年不跟別人吐心裡話也會作出病來的。你就聽姨說說吧。自他爹進山打獵失蹤之後,我們從老家搬來遠郊大姑姐家住,石頭那時18歲。人長得排場著呢。遠郊的村支部書記他看上了我們石頭,有意想把女兒許配給石頭,就保送石頭上了醫學院。上醫學院的交換條件就是畢業後娶他的女兒。石頭畢業後信守諾言跟村支書的女兒結了婚,婚後半年便發現那女兒有精神病,而支書家知道他們家有精神病遺傳史,家裡的女子基本上都是在25歲左右犯病。他們向我們隱瞞了這個真相。當然我們也沒有告訴他們我們石頭有夜遊症。這就是兩個有病的人組成的不幸的家庭……所以悲劇也是註定的。現在好了,他們全解脫了,他們解脫了我也就解脫了……”
“你知道你的兒媳她……?”
“都知道了,要不她怎麼來給我託夢來呢!”陳老太太說到這兒已經精疲力竭了。肖白扶她躺下,忽然想起剛才那老太太說的其中一句話“自他爹進山打獵失蹤之後”,她剛才聽這句話時就激稜了一下,她噤不住問:“您的老伴他打獵的時候是不是帶著七條狗?”老太太聽了肖白這句話,就像詐屍還魂了一般原地身體成直角彈坐起來:“姑娘,你剛才說什麼?你怎麼知道他帶了七條狗?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他是帶了七條狗進山打獵去了,可那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沒有人知道他和他的那七條狗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他們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地消失了不見了……”
肖白被陳老太太的話驚得瞠目結舌,那個獵人和七條狗再次在她的眼前飛快地閃過,她看見他們是怎樣消沒的了。那個又大又園的月亮發著糝人的白光,比那月光更糝人的是在月亮地兒裡翻曬穀物的白髮老者……肖白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鬼神,可是她做的夢和老太太的家事怎麼就那麼相吻合?許多年前老太太家中發生的那樁奇事怪事,怎麼可能這麼逼真地出現在她的夢境中呢?這大千世界冥冥之中,真的會有那麼一隻只無形的手,它們又在主宰著哪些人的命運?
肖白就把那夢複述給老太太聽,當她講到那個在月亮地兒裡翻曬穀物的白髮老者時,肖白聽見陳老太太過膝深的那麼一聲哀嘆,她說:“你相信這世間有報應嗎?我信了!他們家的兩兄弟曾經因為曬糧食佔用曬穀場而鄰家的老人不肯讓出來就將鄰家的那個老人頭朝下衝著大糞池倒吊了一個時辰,等到鄉人把老頭放下來沒過一天,那老頭就斷氣了……那個在月亮地兒裡曬穀物的白髮老人一定就是鄰家的那個老頭了!他是借你託夢給我捎話來了……姑娘,這說明你跟我是有緣分的人。我也不該瞞你這房子的事兒。”肖白一邊聽,一邊感覺連骨縫裡都往外冒著從未感受過的恐懼……
“從前的這一帶是遠郊村的一片墳地,城市建設徵地就把這一帶做為居住小區規化了。遠郊村人凡是在這兒有墳地的,都可以得到相應的一套至兩套住房。我們的大姑姐就埋在這片墳地裡,因為石頭算過繼給這個從未結過婚的姑媽的,所以,我們自然就得了大姑姐名下的一套住房。那一套房在另一個小區。石頭不讓我一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