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發個傳真,其餘時間,隔著一層磨砂玻璃門,近距離觀察郎澤寧。
必須得承認,郎澤寧在他所見過的,還有曾經處過的所有男人裡,能排前三名。如果看淡容貌,而注重氣質的話,絕對能排第一。
他喜歡看郎澤寧說話時的從容不迫,決策時的果斷堅定,批閱檔案時的嚴肅認真。全心投入到工作時的男人最有魅力,這句話是誰說的?太TM經典了。以前自己怎麼會那麼沒有眼光,和那些輕浮誇耀、醉生夢死的人混在一起,要找也應該找個這樣的,這樣的才叫男人。
只可惜……
他無奈地嘆口氣,下不了手啊,真弄出事來沒法跟老爹交待。哦,讓你學習去了,結果學著學著居然把老闆給掰彎了,說不過去呀。還是隻過過眼癮吧。
但是,眼癮也不是好過的。年底集團組織職工出去旅遊,在一個溫泉度假村,他們泡在溫泉裡,頭頂上天空飄灑雪花,意境非常美好。
隔著迷迷濛濛升騰的熱氣,他看見郎澤寧懶散地靠在溫泉邊,半閉著眼睛休憩。額前的頭髮被浸溼了,散落下來,頭微微仰著。臉被熱氣燻得粉紅,汗水一顆一顆滲出,沿著脖頸和喉結滾落。他忍不住輕輕靠過去,忽然有種想要親吻對方的衝動,口乾舌燥渾身燥熱,體內血液的溫度,只怕要比溫泉水還高。然後,他發現,自己BO起了。他懊惱而又狼狽地用大浴巾圍住自己,匆匆逃離。
那一晚,全是夢,自己被郎澤寧壓住狂吻,或者自己壓住郎澤寧狂吻,彼此像瘋子一樣撕扯,激動而又迷亂。
去TM的!他狠狠地咬牙,受不了,真受不了。要麼,自己把郎澤寧掰彎;要麼……他突然靈光一閃,萬一,郎澤寧和自己一樣呢?
這種機率太小了,但總得嘗試一把。
他還沒來得及嘗試,答案已然擺在眼前。
回國後第一次參加圈裡人搞的聚會,他坐在沙發上,喝下一杯啤酒,然後,他看到了郎澤寧。
這次是一件淺灰色毛衫,配一條簡單的黑色長褲,隨意而灑脫。可郎澤寧不是一個人來,旁邊還有一位,居然和他穿的款式一樣,只不過毛衫是白色,長褲是米色,很明顯是情侶裝。
他耳邊嗡的一聲,腦海裡一片空白。眼睜睜看著兩人和別人打了招呼,走到吧檯邊要了兩杯酒,似乎對這裡非常熟悉。
郎澤寧看了看四周,也發現了他,有些錯愕,隨即笑笑,舉杯示意。他沒有反應,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怎麼會這樣,他想,不應該是這樣!
這一晚上,他沒有心情和任何人搭訕,只是躲在角落裡,藉著燈光的陰暗盯住郎澤寧,還有那個人。他看見那人和這裡每個人都要勾肩搭背懇談一番,爽朗明快地大笑;他看見那人和人一杯接一杯地拼酒,來者不拒;他看見那人藉著酒勁在舞池裡笨拙地蹦來跳去。而郎澤寧,就坐在沙發裡,低聲和別人交談,慢慢喝一點酒,目光卻一直隨著那人,寵溺而無奈地笑。
他突然感到一種嫉恨,像是妻子無意中看到出軌的丈夫和小三一起出現在自己面前,而那個小三,無論樣貌品行身材天分,沒有一樣比得上自己。他覺得胸中憋悶,像是燃著了一把火,快要逼得自己爆炸了,卻無處宣洩。
直到郎澤寧上前把明顯喝多了的同伴從舞池中拉回來,和大家一一告別,扶著那人走出酒吧,他心中的憤懣已然到達頂點。
第二天,他在辦公室裡心如貓抓、坐立難安。分針像蝸牛一樣一點一點爬過去,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時間,他沒有走。一直等到只剩下郎澤寧一個人,他猛然衝進總裁辦公室裡。
郎澤寧抬起頭,神色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恢復平靜。對上那雙目光深邃的眼眸,他發現自己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先開口的居然是郎澤寧:“你很緊張。”從抽屜裡拿出一包煙,遞給他一支。
他接過來點上,狠狠吸了一大口,情緒穩定下來,發現自己的衝動被郎澤寧的平靜襯托得格外丟份兒。“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傻X。”他問。
郎澤寧笑了笑,沒有回答,從抽屜裡又拿出一包煙來,抽出一根點上。
他瞄一眼,靠,居然是“大前門”:“你怎麼抽這個?”
“這是他賺錢給我買的第一樣東西,沒辦法,已經習慣了。”郎澤寧笑,目光柔和,像是回憶起一段很溫馨有趣的往事。
他不是笨蛋,立刻聽出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原來郎澤寧一直都知道他在注意自己,卻也一直在裝傻。
他被這個猜測攪得心中煩亂,異常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