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風一本正經地說:“我再多穿一會,感受感受。”
“啊?不行,我沒穿衣服。”封玉樹著急了。
“你沒轉衣服就沒穿唄,放心,老師看不見。”徐春風不再理他,若無其事地抬頭看黑板,低頭記筆記。
“我草!”封玉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但老師正在上課,他生氣也不敢大聲嚷嚷啊,甚至連大一點的動作都不敢做,生怕被老師看到自己上身沒穿衣服。只好拼命縮縮縮,恨不能變成一張大白紙,直接貼桌子上。
兩邊同學憋笑憋得臉都青了,郎澤寧看著徐春風得意地衝自己眨眼,邊笑邊無奈地搖搖頭,這小子,忒損。
封玉樹簡直度分如年,又怕老師看見,又怕老師提問,心裡恨徐春風恨得牙癢癢。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剛要伸手拉住徐春風,這小子比狗跑得還快,一步竄沒影了。封玉樹急忙衝出去,一直追出樓外:“你TM快把衣服還我!”
外語系的男生們全笑翻了,郎澤寧一推徐春風:“快給他吧。”徐春風慢條斯理脫下來:“我不就是想長時間切身感受一下嘛,阿瑪尼,多貴的衣服啊,就穿一下而已,你也太小氣了吧。”
封玉樹連忙把衣服穿好,氣得鼻子都歪了。正要發作,只見徐春風眼睛一亮,對自己身後招手:“高晴,你也剛下課嗎?”
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響起:“是呀,我們剛上完公共課,真巧。”
外語系的男生一見是個女孩子,都不鬧了,目光刷刷刷地射過來。這個女孩子長得很漂亮,穿著一件長袖的裙子,高筒皮靴,氣質文雅,溫婉可人。連封玉樹都忘了徐春風的惡作劇,忙著系紐扣,臉上露出一個最溫柔的笑容。
就像爛泥塘的癩蛤蟆群裡,突然落入一隻優美的白天鵝。這群癩蛤蟆身邊固然沒有少了雌性,可惜都是母癩蛤蟆,完全不能跟這隻天鵝相媲美。徐春風發現自己居然是有幸認識天鵝的唯一一隻癩蛤蟆,立即沾沾自喜,自覺高人一等。故意不理睬滿眼期待的各位男同學,一把拉過郎澤寧,攬住他的脖頸,說:“我來介紹一下,這就是我最好的哥們,郎澤寧。”
女孩子大方地一笑,說:“我認識你。我聽過你的演講,很棒,我叫高晴。”
郎澤寧看見徐春風對男生得意洋洋對高晴故作熱絡的小樣,突然覺得異常礙眼,對高晴很隨意地一點頭:“你好。我還有事,先走了。”也不等徐春風再說話,轉身離開。
27 初戀這件小事(2)
徐春風上完課又溜得不見蹤影,晚上回來得比較早,沒有一直等到眼看就要熄燈,才回寢室。一進屋就躥到郎澤寧身邊,賊兮兮說:“怎麼樣?”
郎澤寧皺眉瞥他一眼:“什麼怎麼樣?”
“高晴啊。”徐春風眯著眼睛回味,“那小腰身,那小模樣,尤其是兩條長腿,嘿嘿,嘿嘿。”
郎澤寧嗤之以鼻,不愛搭理他,忙著低頭算賬。徐春風卻不依不饒地非得要郎澤寧給個說法,就好比一個小孩把自己糖塊給別人嚐了一口,一定得讓對方說出個“甜”字才肯罷休。他坐到郎澤寧身邊,伸胳膊攬住旁邊人的脖頸:“哎你知道不,高晴特有才,還在校報上發表過小詩。”微揚起頭,拿腔作調地背誦,“秋天的葉/落了,你隨意碾過/碎了。”然後用力一拍郎澤寧的後背,哈哈笑道,“怎麼樣怎麼樣?有才吧?”
郎澤寧酸得牙根直疼,把身子轉個方向,就當沒聽見。要說徐春風這小子有時候是挺“二”,一點沒看出來郎澤寧不耐煩,繼續感慨萬千地發表評論:“哎榔頭,你說這也巧了啊,我就是喜歡中文,結果在QQ上真碰上箇中文系的女生。我們談屠格涅夫,談雨果,談尼采,談費爾巴哈,談人生,談追求……唉,太有共同語言了,真是知己,知己啊。和她在一起,我突然發現自己以前的日子都白過了,你說我怎麼就沒上中文系呢,天天在這裡和鳥語打交道。要是我上的是中文系,那一進大學就能認識她啦。唉,結果,白白浪費了一年光陰,一年哪……”
郎澤甯越聽越堵心,什麼叫知己?什麼就白過了?白過了你別過呀。還浪費一年光陰,哦,鬧了半天,認識我們你就是浪費光陰,認識她你就沒浪費?
徐春風還追問呢:“榔頭,你說我倆有緣沒?有緣沒?”
“誰倆?”郎澤寧起來摘下毛巾搭肩膀上。
“我倆呀,我和高晴啊。”
“有緣。”郎澤寧冷笑一聲,吐出倆字,“孽緣。”端盆出去洗漱。
徐春風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想明白了,對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