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筱梅因為職務變動不需要再多做奔波,可以回家和母親同住,已經成年的兒子就自動去住酒店員工宿舍。蔣敬璋住的小間,一張大單人床、一套轉角書櫃加寫字桌、獨箱衣櫃和單人沙發,把小屋填的滿滿的。讓給母親住後,除寢具之外未做太大變動,只是阿狸公仔抱枕挪到了單人沙發上。
趁著吳氏母女同去廚房做可樂雞翅、醋燜鯽魚時,祁思源移到徒弟住的房間裡落座,順便把早上的電話內容先簡單告訴他。
蔣敬璋坐在自己床上,摟著阿狸抱枕,朝著沙發上的師父,咧著嘴笑道:“我有大姨媽?哈哈···我要是有這功能了,也能給您養活個大胖小子吧。”——祁思源吹了吹杯中浮茶,哈哈笑著接話茬兒道:“行。我絕對抱回老家去,親手把兒子的名號寫在老祁家的家譜上。”看著徒弟犯壞得逞笑得前仰後合,祁思源笑著白了他一眼,喝了口茶正經提示道:“不開玩笑,這事肯定要跟你母親講,聽聽她們的意思。對此你自己也要有個應對。”
蔣敬璋伸開蜷著的腿,難免就伸在了師父身側。“您的意見呢”——祁思源搖頭伸手勾住徒弟肩膀:“垃圾是需要及時鏟開清理掉的,但這不是你的本職專業。你若動手很容易搞一身髒,也不值得。”
蔣敬璋還要繼續分辨,吳筱梅走過來招呼師徒移到大間去吃飯。祁思源隨和的抄起徒弟,起鬨說笑著一起擁到飯桌前。
看到老太太的醋燜鯽魚,祁思源把手一拍‘追悔’道:“不該開車過來。這麼香的菜卻不能喝酒。”老太太聽了立即讓女兒把冰箱裡留的醋燜魚全部打包,等一會讓他們帶回去吃。
蔣敬璋特意為師父夾了雞翅,又把醋燜魚移到他手前:“師父您別客氣,看哪樣好吃您就自取。”然後他就自取兩個雞翅開啃起來。
吳氏母女聽了祁思源的敘述之後,倒顯得比他們想得開。吳俏春早就到京劇院和這個小區鬧過,都被保安和管片民警清走了。她們母女不想與之糾纏惹一身腌臢,已有應對此等垃圾的打算,再糾纏就直接交給家委會和管片民警聯防。
宋振中出差前,交代了在這邊公司辦事處的人,在市區中心或雷金納德酒店附近,給蔣敬璋找一處一居或兩居的房子,方便他今後上下班。老太太由吳筱梅接走照顧。現住的兩居先放著,留著住或是出租吃租金,就讓蔣敬璋來決定。即便蔣敬璋因為工作需要調去外省,也可以利用假期回來,再則也能天天通電話。總之,沒有過不去的河;再苦再緊迫的日子都過去了,如今日子寬鬆,反倒過不去了?!
吳筱梅鄭重對兒子講出了決定再婚的心思,說等宋振中從外省工程現場出差回來,就去民政局辦手續。蔣敬璋拿出嘴裡的雞骨頭,笑問:“那我以後見到宋叔要改口嗎?”——吳筱梅別開臉笑了半晌,隨後回答:“你宋叔說了,他白得一個大兒子,佔了很大便宜。改不改口的全看你的說話習慣。”
吳老太太笑著往外孫碗中夾過一條魚。“一家子人過日子,就是要把心往一起放,彼此就和著,別總為自己打算。就好比是一窩刺蝟躲在洞裡貓冬,離著近了,會被對方的刺扎到;離遠了,自身體溫不夠都要被凍死。於是就各自啃下自己身上一片刺,然後擠在一起相互取暖熬過嚴冬。不冷不扎可就是要各自忍著疼。璋璋長大了,該放手讓他自己飛了;筱梅很快也該開始自己的日子。我只要他倆平平安安的,就什麼都好。要說有什麼奢望,就看璋璋能不能趕在姥姥還能走動時,讓我抱上重孫子了。”
祁思源聽到最後一句時不提防咬了舌頭,他自我解嘲說是貪吃姥姥做的的醋燜魚。蔣敬璋在嘴裡耍著雞骨頭,在旁又遞紙巾又遞水杯子,終於幫師父料理妥帖。不料未久,姥姥關照外孫儘快追求胖姑娘,早點成家的話題,也令蔣敬璋嚐到了嗓子卡雞毛的感覺。
離開吳家後,師徒倆先拐去了沿途的購物廣場。祁思源拖著徒弟先去了一家男裝專賣店選了兩套衣服,又去了位於地下區域食品超市。蔣敬璋推著購物車跟在祁思源身邊,你一言我一語商量著晚餐搭配。路過一個玩具專櫃時,蔣敬璋把購物車和挎包都交給師父,獨自跑去看玩具了,使得祁思源又有了養兒子的錯覺。
在男士用品專櫃等徒弟時,有個陌生號碼接連打進電話。又是從徒弟手機上轉過來的。祁思源最後接聽了,剛問了句:哪位?電話那邊上來就答了一句:“好孩子,我是你的娘娘啊。”
“你打錯電話了!”祁思源咬著後槽牙喝叱一句結束通話了電話,隨意的看著櫃檯上的剃鬚系列用品。“操!你是娘娘,那我他媽還是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