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啃了口,脆生生的道,“娘!”
自打他開始明事理開始,雒妃與秦壽就沒想過要瞞著息藏自家的身份,不但說的一清二楚,便是連日後他多半會繼承皇位,過繼給皇帝了的事,也是說了的。
在一邊的秦壽輕輕皺了皺眉頭,兩根手指頭一拎,將奶包子從雒妃懷裡扯出來,面無表情的道。“別黏著你娘。”
息藏人還太矮小,他四肢像烏龜一下劃拉了幾下,半點都沒掙脫開,他便抬頭瞪著鳳眼道,“就許你,不許我……我黏,我不要……”
秦壽斜長的眉一挑。這看在雒妃眼裡,好似帶出挑釁。
只聽他說,“她是我媳婦,又不是你的。”
息藏敵不過自個的爹,他看了他好一會,忽的轉頭望著雒妃,紅著眼道。“娘……”
雒妃素手拍在秦壽手背上,將兒子解救出來,斜眼看秦壽沒好氣的道,“藏兒也就這幾年光景快活,你好意思計較?”
秦壽冷冷地瞥了眼這個一會走路就開始和他搶媳婦的兒子,默默地將手裡的油紙傘斜傾了過去。
雒妃牽著息藏,另一手提著點裙裾。微微靠近秦壽,一家三口走入靡靡細雨中。
在雒妃沒注意的時候,息藏衝秦壽咧嘴,露出壓根就還沒長全的小白牙笑了笑。
他笑的來眯起鳳眼,卻是與秦壽素來的舉止很不一樣,可眉目的氣質確又十分相似。
秦壽在姑蘇郡租了個一進的小宅子,宅子不大。但勝在裡頭佈置的非常精巧。
九曲環廊,活水溪流,並青竹小橋,還有間或幾塊頑石,景緻倒別有一番看頭。
正廳裡,已經擺上了飯,蓋因沒有下僕伺候,秦壽也不想著宅子裡多出外人來,故而他便只請了個廚娘,每天踩著時辰過來做膳。
等用完膳食,廚娘再收拾了就可離去。
這一年的吃食,對雒妃來說,雖沒在京城之時的精細,但秦壽都撿著好的待她。故而她也沒矯情。
且這一年,她也瞧出秦壽對她,那是真的上心,又因著她嬌生慣養,便是教養息藏的事,大多都是他在理著。
連同她身上穿的衣裳裙裾,還有頭面以及一些江南這邊盛行的胭脂水粉,也悉數都是秦壽與她置辦的。
這離了京,身邊沒宮娥侍衛,除卻剛開始略有不習慣,她而今,倒習以為常了。
半年前,她還有擔心秦壽銀子不夠使,有次在他給她置辦了一箱子的新衣時,她脫口而出道,“容王府安佛院的小荷塘裡,倒是有好幾萬的銀子。”
當天晚上,她就被秦壽給教訓了。
當初,她坑他銀子之時,他冷著臉不像是要計較的模樣,可誰曉得。他根本就是一筆一筆的記在心裡頭,如今才是同她慢慢清算的時候。
再然後,但凡他給她買的,她悉數收了便是,其他的莫多問為好。
一家人用完膳,秦壽領著息藏去書房,兩父子一同讀了篇經史。息藏還學會了幾個陌生的詞兒。
臨到時辰,他將人哄睡了,回到房間,就見雒妃在燈下打著絡子。
女紅她是不會的,約莫秦壽也不會讓她學,故而她便學著打絡子來打發時間。
這玩意簡單,她也不打複雜的花樣。就那些簡單的,來了興致,打上一會。
秦壽雙手環胸,倚在門口看了她好一會。
雒妃瞥了他一眼,蔥白玉指挽著五彩的絲絛捲了卷,她就輕聲道,“藏兒還小,不到兩歲,現在就開始啟蒙,會不會太早?”
那天息藏在她面前,竟磕磕絆絆地背了幾句《論語》,雖說咬字不算清楚,但到底是背了出來。
她半點都沒覺得驚喜,反而還被嚇了一跳。
雒妃只要一想著。往後息藏再大些,就沒自在日子可過,她就覺得心疼,故而私心裡,便想讓他現在過的舒心一些。
秦壽走進來,他靠著雒妃坐下,瞧了瞧她手裡還沒打完的絡子。淡然道,“不算啟蒙,為夫心裡有數。”
聽聞這話,雒妃便蹙眉。
秦壽低笑了聲,他在她瓷白的脖頸輕啄了口,“勿須擔心,藏兒會的。那都是他自個喜歡的,他很聰明,往後……會是個聖明之君……”
既然秦壽這樣說,雒妃也就稍稍放下心來,這種事她不擅長,所以秦壽說什麼就是什麼。
脖頸上一陣癢,她反手推了他腦袋一把,“走開些,不得與本宮親近!”
前兩日,她才被折騰的在床上躺了半天,兒子還以為她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