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不知若是平日裡殺個人放個火海捕公文倒還能躲得過,但牽扯上政治鬥爭,尤其是安上了反賊的名聲,那就要趕盡殺絕。錦衣衛,東廠番子,各地名捕對我們窮追猛打咬住不放,我們兄弟經歷了幾場惡鬥也就走散了。人多勢眾易招人注目,這樣一來走散了反倒是救了我們哥幾個一命。”楊登雲想起往昔一臉陰沉,聲音看似平靜,卻早已是歷經滄桑一語點春秋,眼中也翻騰起一絲霧氣,朦朦朧朧往事堪提。
楊登雲繼續說道:“江湖中的朋友們應該都知道,我楊登雲是飛賊出身,後來才投身軍旅一步一步拼出來個功名。仗著輕功還湊活,我逃過了後來一次又一次的追捕,我不斷隱藏行蹤,離著那些鷹犬就越來越遠了。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於是我折回了順天府。夜間潛行的時候,我中了別人的暗器,我本以為那是朝廷的人,但是則不是,我並未受傷。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燕名泉家主的妹妹,燕名琴。她以為我哪裡來的飛賊,於是一路跟著我,她發現我的輕功有些底子,但比起她的卻差了不是一點半點。於是便開了個玩笑,用石頭當暗器把我打了下來。我們兩人一見鍾情,便經常在晚上一起研討輕功。”
“飛賊也要練些暗器功夫,無非是為了開高難度的鎖和防身所用,在沙場上我也憑藉暗器屢戰屢勝,所以有些底子。我夫人便開始傳授我燕家的輕功和暗器,而燕家傳男不傳女的五毒掌我卻只是略有耳聞,因為連我夫人都不會。”楊登雲道。
說到這裡,燕名泉怒吼道:“她不是你夫人,她生是我燕家的人,死是我燕家的鬼,我燕家絕不承認你楊登雲。”沒有人去聽燕名泉的話,他的怒吼色厲內斂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大家很想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而燕名泉的怒吼也從側面證實了楊登雲所說的確有其事,只是他們對這段感情的看法不同罷了。
陸炳注意到,說道燕名琴的時候,燕名泉的眼眶突然溼潤了,但楊登雲顯然沒有看到。他已經陷入了深深地回憶之中。只聽他嘆了口氣講道:“我有時候在想,那或許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時候。可天不遂人願。好景不長,後來,朝廷的鷹犬還是找到了我,那時候的名捕確實厲害,我逃走了,卻牽連到了燕家。燕家為此懲罰了燕名琴,說她辱沒家風更給燕家找了麻煩,燕家不屑我以前是飛賊出身。更何況我現在成了株連九族的反賊。”
“於是燕家罰她不準出門,並給她聯絡了洛陽鞭王府的任家,準備讓燕名琴遠嫁洛陽。燕家有功勳在身,而且與我牽扯不深,也就送了些錢財之類的就把事情平息下來了。再到後來,任家來提了親,兩邊換了名帖。約好了婚期,而這時候我回來了。此時已經時隔一年,我在逃難中不斷磨練武功,融合燕家的輕功為我所用,自成一派,我潛入了輕功高手重重的燕家大宅。和燕名琴一同私奔了,天涯海角相愛人比翼雙飛人間樂。”
“無恥,明明是你拐走了我小妹!”燕名泉再次歇斯底里的大吼道,這段往事武林中人大多不知。楊登雲在大庭廣眾下說出此事,眼中的損壞了燕家的名聲。燕名泉作為燕家現在的家主豈能不怒。任中橫也滿臉怒色,畢竟燕名琴是他們任家未過門的媳婦。此事說出來讓任家的臉面也不太好看。
楊登雲搖搖頭道:“這都不重要了,孰是孰非不過是過眼雲煙,而今人已作古,對錯已經無所謂了,容我把事情說完吧。那一年燕家傾巢而出,循著我們的蹤跡追尋,燕家的追蹤功夫豈能是朝廷鷹犬比擬的,很快他們就找到了我們。當然,洛陽任家也沒少出力吧,任門主是不是?”
“是,燕名琴乃是我任家未過門的媳婦,你這般強搶豪奪,是可忍孰不可忍。”任中橫攥緊了手中的鞭子說道。
楊登雲沒有理會任中橫說道:“我們四處逃難,但我們夫妻二人卻格外恩愛,並有了愛情的結晶。那段日子十分辛苦,既要逃避官府的追拿,又要躲避燕家和一些江湖中人的騷擾。可是我們夫妻二人還是這麼一步步的過來了,那一年,就在飛燕生出來的那一年,我們一家四口躲在隴西的一處破廟之中,正計劃著要去西北,從此過那其樂融融男牧女織的幸福生活,但燕家人終於追上了。”
“四個人?”陸炳問道,楊登雲點點頭道:“是的,飛燕是龍鳳胎,她還有一個早她片刻出生的哥哥。那時候兩個孩童還在襁褓之中,燕家追上了我們,我不敵燕家人多勢眾,中了一記五毒掌,吐血跌下山崖,而我夫人和孩子則被擄走了。我身受重傷,療養了三個月才痊癒,九爺王鳴韶找到了我,我們二人一起闖進了燕家奪人。打鬥之中,燕名泉一掌打向我,我夫人飛身向前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