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午前哭得厲害,不知是什麼緣故?可曾請了太醫來看過了沒有?”
康妃含糊道:“不打緊的,小孩子哭幾聲也是平常,只是耽誤了嬪妾給娘娘來賀喜,嬪妾心中十分不安!”
淑懿客氣道:“本宮這裡有什麼要緊的,究竟還是三阿哥的身體要緊,本宮的四阿哥也頑皮得很,鬧得我一天到晚不得安閒,不然,早該去探望三阿哥的!”
康妃推託道:“不敢勞娘娘移動貴步,三阿哥哭鬧起來,沒得惹娘娘煩心的,娘娘若惦記,等三阿哥安安靜靜時,嬪妾將她抱來給娘娘看也就是了!”
淑懿朗笑道:“這敢情好,本宮也十分惦念三阿哥呢,橫豎我也照顧著四阿哥,整日價走不開,你想要來時,不拘什麼時候來都好!”
康妃只低聲答了個“是”。
淑懿見康妃心神不寧的樣子,便琢磨著康妃必是掛念留在宮中的三阿哥,坐立難安的意思,因笑道:“妹妹方才來時,怎麼沒把三阿哥帶來?你看我這承乾宮裡這會子正是酒闌人散,冷清著呢,若是有兩個孩子在這兒,可就熱鬧多了!”
康妃笑意勉強,道:“娘娘說哪裡話,三阿哥還小,不懂事,抱他來,豈不擾了娘娘?”
淑懿見她說話前言不搭後語,也自納悶,今日是她的喜日子,她也只得順著康妃這話,作出些蒼白無味的客套來,笑道:“什麼擾不擾的,咱們姐妹哪會計較這些?”
一語才罷,只聽幾聲幼兒嚶嚀,從承乾宮的庭院裡傳了進來,殿裡的三人都不由自主地轉臉向外看去,只見翊坤宮的大宮女白芷,正抱著三阿哥,步履匆忙地向殿裡走。
淑懿看見康妃的面色一下子煞白,便知三阿哥不知有了什麼不虞,白芷怕守著三阿哥出了什麼閃失,因此直接抱來給康妃了。
淑懿心思轉得極快,立即命素篆叫幾個小宮女在正殿中多籠幾個火盆,素篆才走,白芷眼淚汪汪地快步走過來,對康妃說道:“娘娘快瞧瞧罷,您才出翊坤宮,三阿哥不知怎麼了,將吃下去的奶都吐了出來,乳孃再喂他時,三阿哥只是哭,卻一口也不吃了,奴婢怕有什麼不測,才來找娘娘的,還有三阿哥身上那些……”
“啪!”殿裡響亮清脆的一響,是康妃抬手給了白芷一巴掌,喝斥道:“皇貴妃面前你胡言亂語些什麼?今兒是娘娘大喜的日子,豈容你在這裡胡唚?”
淑懿想不到康妃竟然在承乾宮毫無徵兆地責打一個宮女,這樣無禮的行為與康妃往日謙遜卑微的作派真是大相徑庭,康妃大約也覺得自己做的過了,忙折身跪地,磕頭謝罪道:“娘娘恕罪,只怪嬪妾管教宮人無方,衝了娘娘的喜氣,待嬪妾回宮之後,一定嚴懲不貸!”
康妃方才所為的確無禮,但她立時磕頭賠罪,又逢淑懿晉封之喜,淑懿自是不好說什麼的,雖然滿腹猶疑,也只得笑道:“妹妹言重了,你們都是做什麼的?還不快扶康妃娘娘起來!”
雲珠忙上前相扶,白芷捱了一巴掌,驚懼交加,立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更別說哭出聲來了,淚珠子只悄無聲息地落下來。
端慧公主卻彷彿只是看著一場好戲,對康妃之怒,白芷之怕,渾然不覺,只走過去,對著裹在杏色金龍襁褓中的三阿哥瞧了又瞧,一時又摸摸他圓圓的小臉,關切道:“臣妹瞧著三阿哥氣色不大好,該請太醫來診一診是正經……”
一語未了,康妃急忙撲到三阿哥跟前,伸手攔著端慧公主道:“公主說得是,本宮這就為三阿哥宣太醫,”又回身對淑懿說道,“娘娘恕嬪妾不敢久留,嬪妾看三阿哥應是著了些風寒,這就回宮去了,改日再來向娘娘賠罪!”
淑懿見康妃神色彷徨無措,想來必定是三阿哥有什麼病症,康妃素來心性高強,總不肯承認自己兒子先天體弱,故而一點小病也要瞞著,忽然又想起那時採藤說的三阿哥似有不足之症的話來,心下也有了計較,這時卻只笑道:“你百忙中抽身來道喜,本宮已是感激不盡了,哪裡就有賠不賠罪的話呢,快些回宮照顧三阿哥去吧!”
康妃才抬腳要走,又似忽而想起來什麼,轉身笑道:“瞧我這記性,叫她們這麼一鬧,竟忘了正事,嬪妾這裡新得了一套幼兒手腳上戴的鐲子,雖是純銀打造,難得做的細巧,就給四阿哥帶著玩兒吧!”
淑懿見三阿哥伸出的一條細瘦的胳膊上,也是什麼都沒有,因而推讓道:“難為你想著,還是留著給三阿哥戴吧!”
康妃婉然笑道:“三阿哥也有呢!若方便時,嬪妾願親自給四阿哥戴上,也算不枉嬪妾的一點心意了!”
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