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槍對舉、戰劍高揮,曾經並肩在同一面王旗下戰鬥的法蘭克騎兵們展開了一場在同胞中的殘酷戰鬥。帶著令人昏暈的濃重血腥味很快在這片荒野上隨風傳開。
雖然兵力、裝備、身體狀態都處於劣勢,但“叛軍”們的強悍使人難以想象。迎著鮮血和死亡,“叛軍”毫無畏懼地兩人或三人一組地背靠背在敵陣中拼命來回廝殺,在一波波的攻勢中殺向一個個敵人。就是在受傷落馬後,“叛軍”也不顧一切地盯住一個目標拼個魚死網破,無論傷重得如何都再次堅強地站起來繼續戰鬥、直到心跳完全停止或頭顱離開身軀。即使在後面觀戰的人都為之膽寒,隨軍行動的民間人更是都捂起了耳朵、閉起了眼睛。
除了勇猛和鬥志遠遠超出了貝當政府軍,“叛軍”的騎術和戰技也更加熟練精湛。這些拼命的“叛軍”騎兵並不是一味死拼,而是以豐富的經驗和技術彌補著其它方面的不足。面對著普通刀槍箭矢難以對付的貝當政府軍重灌騎兵,他們手中的武器專找重騎身上厚重鎧甲的薄弱環節予以痛擊。十幾分鍾後,“叛軍”倒下了數十騎,而貝當政府軍重灌騎兵隊卻付出了一倍以上的代價,戰局一時難分勝負。
“廢物!廢物!用大筆銀子裝備起來的重灌騎兵,竟然連那麼幾個破衣爛甲的殘兵敗將也收拾不了!上!全給我上!僱傭兵也別閒著,給你們那麼多錢是請你們來看戲的嗎!?留下點人照看糧草物資和那些累贅民間人,其他人都跟著本爵我去殺敵,殺光這些叛賊!一顆人頭賞銀幣兩百,叛軍軍官的腦袋翻倍!殺啊!”
看著手下精兵居然如此不濟,惱羞成怒的維希男爵再也按捺不住了,不顧一切地下達了全軍殲敵命令。純粹為錢打仗的職業僱傭兵一聽有額外重賞,如同飢餓的豺狼嗅到血腥味般什麼都不顧地奮勇撲上前去,反觀不少貝當政府軍官兵卻沒那麼積極,部分人馬還刻意磨磨蹭蹭地落在後頭。
但維希男爵剛一下達總攻擊命令,“叛軍”騎兵就像再也支援不住那樣開始後撤。來得快、去得也快,撤出陣圈的原法蘭克王國軍騎兵還有四百多騎,卻分散成大大小小好幾股從不同的方向疾駛奔逃。追紅了眼的維希男爵哪裡肯放過,他沿途分派手下幾個騎士隊長領隊追趕,自己則率軍猛追其中一路人數最多的“叛軍”。
一路猛追下,那路“叛軍”竄進了荒野深處的一座無名山谷中。這種荒涼的山谷在這一帶十分常見,兩壁陡峭如刀削,只有中間一條自然形成的山道崎嶇不平地展開。這種山路,只有輕裝騎兵才能勉強透過。
在山谷入口處,被荒野的風吹醒頭腦的維希男爵稍微冷靜了些。一個人的能力和人品是沒有什麼直接關係的,道德上的惡劣並不代表愚蠢和弱智,維希男爵再怎麼說也喝過點兵書墨水、懂得不可輕入險境絕地的戰術常識。
由於追得太快,負荷過重的重灌騎兵只稀稀拉拉地跟上一小隊,但現在他身旁還有一千多貝當政府軍輕騎兵與幾乎全部僱傭兵騎兵。職業僱傭兵跟緊維希男爵,倒不是因為他人望出眾或人品高尚、而是這支隊伍中只有他才能支付額外重賞。
深怕遇到陷阱的維希男爵令手下官兵探路,卻沒人敢出聲接令,他只好丟出幾個金幣鼓動僱傭兵去冒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幾個亡命之徒騎著快馬來回四處走了一遍後返回報告——山谷陡峭的兩邊都是光禿禿的乾土枯草,根本藏不了人,也不可能有什麼機關埋伏,被追趕的那路“叛軍”騎兵人困馬乏已經跑不動了、現都趴在山谷的出口附近喘氣等死。看那幾個傭兵說話的興奮神態,如果去的不是就他們幾個人,大概他們現在已將此路“叛軍”騎兵的首級全割回來討賞了。
再看看了周圍的環境,這座地形並不複雜的山谷的確藏不了什麼埋伏。更何況,維希男爵清楚地知道、“天空的王女”莉昂公主手下一千人都不滿,而剛才來襲的五百歷戰騎兵是莉昂“叛軍”中的老本。如這次成功剷除“叛軍”的主力騎兵隊,那麼“叛軍”中還具威脅性的戰力就只剩下莉昂和幾十名龍騎士而已,成不了多大氣候。霞菲元帥是出色的戰略家和軍事指揮家,但本身戰鬥力並不出眾,而且年紀大了、據說還傷病在身,在此形勢下也再無所作為。
更關鍵的是,這些有豐富戰鬥經驗和技巧的前王朝騎兵如不除掉,逃出生天後就會以其等為基礎擴大“叛軍”的騎兵規模。只要一有資金糧草、便可召人買馬,以莉昂公主和霞菲元帥之能便可很快組織起新的騎兵軍團。
為免夜長夢多、也為了讓自己早日爬得更高更穩,一聲號令下,維希男爵率軍沿山道突入了山谷。此時跟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