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人們不再自願交出孩子的時候,徵集兒童的運動就變成了強制徵收和搜捕。
極端法西斯主義要求國民無條件放棄一切的本性顯示了出來,凡是拒不交出兒童或對政策置疑者都遭到逮捕甚至刑罰。保護自己的孩子而反抗或逃亡的人都被打上“國民公敵”的烙印、遭到殘酷捕殺,發生了很多屠村滅戶的事件。
到了十月末,新的政策又頒佈了。徵集範圍擴大到所有的適齡兒童,那些被視為“非亞利安人”的“劣等民眾”兒童更是直接被當作牲畜捕捉運輸、成批成批地死在運往西新羅馬帝國首都芬莉爾城的路上。而活著被押送到芬莉爾城的兒童,也和先前送來的一樣從此人間蒸發。
在大陸各地的“白衫軍”也配合著這項運動。他們鼓惑當地的“亞利安人”家庭將自己或他人的孩子送往西新羅馬帝國成為“聖徒”,和各跨國人口買賣集團聯手綁架“非亞利安人”兒童強制運往西新羅馬帝國。人口販子們乘機狠狠發了一筆。
位於西新羅馬帝國和東新羅馬帝國版圖交界處下方的細尼城邦、是個地勢險要的山地城邦,在原新羅馬共和國時期就是東西走向的重要關卡之一。在這個城邦中有許多盛產豐富礦藏的村鎮,而這些向來民風淳樸、自給自足的村落小鎮也瀰漫在眼下的恐慌氣氛中。平時在街上和野外自由玩耍的孩子們都被父母家人藏了起來,大膽的人乾脆帶著全家冒險翻過山嶺逃往東新羅馬帝國尋求避難。但這是極危險的,因為一旦被發現就會被當作“叛國賊”處死。
在這些村鎮中一個出產鐵礦石的小鎮上,大人們無心幹活、小孩們膽戰心驚、老人們只能無奈地嘆息。現在他們正遇到一個生死攸關的危機——這個小鎮昨天收到了細尼城邦地方政府的命令通知,被要求在二十四小時內將小鎮中的所有三至十三歲兒童都交出來。過時不交便等於叛亂,地方政府就會派軍隊來征剿抓人。
現在,在小鎮最大也是唯一的酒館裡、鎮上的村民正在一片沮喪絕望的情緒中聚會商量對策。但眾人都是你一言、我一語地嘆息抱怨著。
“大家還等什麼!?難道就任由別人用劍架在我們脖子上、眼睜睜地看著小孩們被搶走!不用我說,鄉親們都知道被送到芬莉爾城的兒童從沒有人能再回家。現在外面都在說屋大維陛下已喪失了理智、誰都不知道陛下到底想幹什麼。但無論如何,你們這些為人父母長輩的大人們、怎麼連反抗都不打算反抗一下呢!?”
砰的一聲,隨著用力敲打桌子的聲音、桌上的酒杯被震翻了。酒杯裡的鄉下麥酒濺得滿桌都是。
酒館裡零散坐著幾十個村民代表,爆發出怒吼的是個十五、六歲的深藍色短髮少年。這個具有明顯青春期暴躁症的少年相貌平凡但很端正、或者應該說帶著些許女性化。他身著一套陳舊發灰的舊式新羅馬騎士鎧甲、上面沒有任何代表國家和軍團番號的紋章標誌、腰邊則配著一把似乎不太稱手的長劍。看他這身騎士不像騎士、傭兵不像傭兵的行頭,讓人聯想到那種夢想成為騎士的菜鳥少年冒險者。
“卡妙,大家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反抗將帶來更大的毀滅。有些鄰近村莊發動了起義、但馬上被踏平了。對方是軍隊、據說還有超出人外的怪物,我們這些礦工農民又能幹什麼?你這樣年輕的孩子又能幹什麼?”
看著眼前小臉漲得通紅的少年,此鎮的老鎮長垂頭喪氣地回答道。
被稱為卡妙的深藍色短髮少年在聽見自己名字的時候露出幾絲不愉快的神情,他一直希望自己有個陽剛氣十足的名字。偏偏已過世的父母本來希望生個女孩,所以在他出生後給他起了這個女性化的名字。從小到大,由於這個名字和稍帶女性化的臉、他沒少受欺負也沒少和人打過架。
但現在不是為這種小事生氣的時候,卡妙生氣地看著這些不敢也不願鼓起勇氣一搏的羊羔們。他知道自己不是騎士小說中那種只要振臂一呼就有百應的英雄,他只希望能站出幾個贊同支援他的人。
“鄉親們,那些來我們鎮上作威作福的其實都是些狐假虎威的地方雜牌軍和‘白衫軍’匪徒,憑村子裡的自警團就可以對付。我剛從外面遊歷回來,西新羅馬帝國的正規軍都忙著備戰、國內因為強徵兒童也人心惶惶。我們這裡位置偏僻、易守難攻,大不了動手後躲進深山,總比坐以待斃好啊!”
卡妙努力地勸說著,他希望大家能和他一起保衛家鄉。
卡妙和他父母都是出生在這個小鎮的草根階級。父親本來是礦工、後來投軍入伍,從一名普通士兵憑戰功升到初級百人長(指揮一百人)的下級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