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卻是不滅。
那明軍士兵走過去,一指導他怎麼滅火,又怎麼生火,反覆三次,首領才算掌握了要領,他自己試了一次,不禁對著火摺子嘿嘿傻笑。
明軍士兵要拿回自己的火摺子,首領卻是捨不得,他眼巴巴地看著洪承疇。
洪承疇微笑,讓士兵將火摺子送給首領,“再給他們十個火摺子,只要他們習慣了漢人的物品,以後就會離不開漢人了。”
得到十一個火摺子,首領大喜,待魚烤熟了之後,他給洪承疇送過來幾條,洪承疇擺擺手拒絕了,這些烤魚,只有一鹽巴,連薑汁都沒有,腥味肯定很重,他又不是貓。
首領只得作罷,他看著洪承疇,用手握成空拳,做了個喝水的姿勢。
洪承疇知道他是想喝蒸餾酒了,苦笑著搖搖頭。
他現在只剩一罈蒸餾酒了,已經派人回赤塔去取,不知道幾時才能回來。
首領失望地搖著頭去了,他和漁民一樣,圍坐在火堆旁,津津有味地吃著沒有任何調味劑的烤魚。
吃不掉的魚兒,也是去掉內臟,抹上鹽巴,放在地上晾曬。
明軍吃著自備的乾糧,就著烏達河的清水,草草解決了午餐。
吃過飯,漁民在首領的帶領下,繼續下河捕魚,洪承疇沒有了觀看的興致,他將士兵分成兩組,分頭繪製當地的地形圖。
首領送給洪承疇的女子,依然每天傍晚來到軍營,服侍洪承疇,早晨的時候,再自行離去。洪承疇嫌無語的夜晚不盡興,捧著她的芊芊小手的時候,給她取了個漢人的名字:李芊芊。
這一天,下起了濛濛的細雨,氣溫也開始下降,洪承疇想到這極北之地,冬季特別寒冷,明軍的行軍大帳,遠遠不能抵擋這兒的寒氣。
他已經將附近的地形圖繪製得差不多了,也根據參謀們的意見,選定了築城的地。
“也許現在就該在此處築城了,再建上一些民房,低矮的土牆比帳篷耐寒多了。”
但這裡是布里亞特人的地盤,要想築城,必須得到他們的首肯,如果不想用武力解決的話,洪承疇左思右想,能吸引首領興致的,只有那一罈蒸餾酒了。
他帶著乾糧和最後一罈蒸餾酒,在李芊芊的陪同下,去木板屋拜會首領。
隨行計程車兵,押著軍中其他的六名女子和俘獲的十八名紅毛戰俘。
因為下雨,首領今天不準備出去捕魚打獵,他在木板房接見了洪承疇。
見到洪承疇手中捧著的紫黑色罈子,首領頓時眼睛放光,他立即朝洪承疇撲過來,恨不得連罈子都吞了。
洪承疇伸手擋住他,然後將罈子放到前面的木製方桌上,“等中午再喝,現在找你有些事。”知道他聽不懂,洪承疇只好拉著他的胳膊,將他拽出木板房。
外面還是下著雨,洪承疇給首領披了一件明軍慣常的雨衣,自己也披了件,兩人騎著馬,沿著色格楞河南行,大量士兵跟在他們的後面,在距離烏達河五里的地方,洪承疇才與首領停下來。
洪承疇想要築城的地,就在這裡,他讓四名士兵立在空地上,當做是城牆的四個角,擔心首領看不明白,他一邊用手比劃,一邊讓士兵用鐵鍬剷土,表示這裡將是自己的領地。
首領皺著眉頭,不知道是看不明白,還是不願意將這塊土地讓給明軍。
洪承疇雙手握成一個空洞的大球,像是個罈子,又用右手握成空心拳,做個喝酒的樣子,還用手指了指首領。
首領的目光顯出疑問,但還是沒有頭。
洪承疇伸出左手,在身前平攤開,用右手扳著指頭,一個個數完,“五壇!”見首領還是沒有應允,他翻出手背,又是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扳著,“十壇!”
首領也伸出左手,翻了一次,嘴裡咕嚕了一句什麼。
“二十就二十,只要能在此處立城,將來的一切,都是大明的。”洪承疇覺得用二十壇酒換一個城池的土地,簡直是太值了,而且,這是和平約定,有利於將來歸化這些布里亞特人。
那首領從懷中掏出洪承疇送給他的火摺子,用手連著翻了四次。
“外加四十個火摺子?”洪承疇倒不在乎火摺子,大明有的是,士兵出征,每個人身上都會帶著火摺子,“好,成交,你就別再提出其它條件了。”
幸好首領沒有太貪婪,也沒提出其它的要求,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明軍還有哪些值得他貪婪的東西。
洪承疇也不管雙方有沒有意會上的錯誤,既然首領同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