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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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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加快了下鏟的速度。馬燈燈光搖曳微弱,似乎要被風雨撲滅。“起了,起了”侯勇小心翼翼護著馬燈,指揮眾武士。謝睿等待不及,自己跳將下去,拼盡全力滿掌開啟棺蓋,棺蓋厚重,直打的掌破血溢。

血水混著雨水撒進烏黑的棺木內。

一道閃電劈過,照出棺內女子五官,謝睿大驚失色,跌了手中的劍,虛虛單腿跪了下來,撲到在泥水裡。這一刻無數念頭如驚馬,如雷鳴,生生插入腦中。侯勇搶上去扒開雜物,棺中女子眉目幼稚,膚色黧黑,卻是個不相識女子!

侯勇也是驚呆,低聲喃喃道:“這是為何!”下意識向半空望去,突然又是一陣白羽箭飛來,“公子,躲開!”說著扔掉馬燈,撲上擋住謝睿的背。

伴著骨碎裂的卡卡聲,一箭穿心而過,侯勇頓時撲到跪地。謝睿突逢奇變,呆愣片刻,大吼一聲,抄起侯勇跳出坑外數丈。

第四十九章 雨急山溪漲,雲迷嶺樹低

“勇叔,勇叔,”血剛剛湧出,便被雨水稀釋了去。侯勇口中含血,急急地想拉著謝睿說著什麼,卻只是吐出幾口血沫。謝睿想封住侯勇的穴位,試著用內力輸入卻發現侯勇已然心脈斷裂!

白色羽箭鋪天蓋地送過來,甚至遮擋了漫天大雨,身後的武士不少都被僕射倒地。想到這些武士和侯勇,一直忠心追隨自己,宛如親人手足,謝睿心裡頓時冰涼剔透。雨水迷糊了謝睿的眼睛,只是不知是淚水還是血水。

“勇叔,你千萬挺住,我送你去龍陽山找張真人!他一定有辦法救你!”

謝睿邊說著邊要拉起侯勇背起,卻發現自己在泥水裡跪的太久,腿腳麻木僵硬,竟無法站直!突然,侯勇自己強行掙扎著滑落下地,只是拉住謝睿的手,掙扎良久,方吐出幾個字:“夫人……生母……”話語哽咽斷續,只是不放謝睿的手。

謝睿聽不真切,俯身貼上侯勇的嘴邊,卻發現侯勇面容僵硬,卻是去了。

今日幾個時辰,謝睿彷彿經歷恍惚一生,燈影交替,人事變更,更兼逢此奇變,心中升騰的決然已經燃變成濃烈的恨意,陡然間猶似變成了一頭猛獸。

謝睿小心放下侯勇,蹭的站起,手搭上腰間的劍匣,摸著劍柄上的玉石,人已經運氣飛出,呼的一聲劍鋒擊出,一招“衝陣斬將”,勁力更是剛中有柔,柔中有剛,本是講究飄逸柔美的劍法,卻因夾雜了沖天的怒氣,劍氣中竟有了排山倒海的氣勢。

劍尖揚處,唰唰兩聲,已有兩名武士中了劈空劍法倒地。灰衣婦人披著斗笠,繫著蓑衣在遠處冷冷看著,不發一言。謝睿開了殺戒,怒氣漸漸勃發,乘著氣勢,運功於臂,一劍劈空直向近身的武士擊過去。

謝睿左足踢出,凌空飛起,正待又撲出一劍,忽然側面一記柔和的刀鋒虛飄飄拍來。這一刀力道雖柔,但顯然蘊有渾厚內力。謝睿略略凝神,不敢怠慢,回劍招架。兩人內力相激,各自凝了凝神,謝睿向那人瞧去,冷冷道:“你也要跟隨夫人了罷。”

那人形容乾瘦,不露表情,道:“是不是跟隨夫人我說不上,但我們南安武士忍辱負重追隨郡主,並不是為了成為公子的走狗,而公子為一介不知名的女子大動干戈,喪失心智,就沒有讓我們追隨的理由!侯勇毫無大志,只知討好公子,婦人之仁便是該死!如果公子還願完成郡主的遺願,單橋遠便誓死跟隨。”

謝睿聽了,愣了半響,手中便慢了半分。就此空間,單橋遠駕馬上去,長刀便反彈上來,刺削斬劈,向謝睿衝去。

謝睿卻被單橋遠的話鎮在原地,四下橫豎躺了不少屍體,有苦苦追隨自己侯勇部,也有被自己所刺的南安武士,但見四周點點滴滴的濺了鮮血,又被大雨沖刷了去。

心中倉皇起來,並不防單橋遠的這一刀,突然只覺右肩處如火炙一般疼痛,待往下一看,只見單橋遠的刀鋒已然穿進右胸,聽得單橋遠冷冷道:“公子,今日到此為止,你自好之為之,若是還認我單橋遠,願意為我安南部胡羌人的前途著想,我單橋遠將負荊請罪。若仍然為了兒女私情禍害自己族人,單橋遠還是刀尖侍候。”

謝睿自知重傷之餘,再也無法攻上前去,只是端立不動。一霎時間,心中轉過了無數念頭:“如果不是姆媽,那到底是誰換走了寶生?侯勇臨終前的話是何含義?我一意孤行的要救寶生,可傷害這麼多南安勇士,他們追隨母親來到此地,卻因為我無辜喪命,再不得返回故鄉,我真的如單叔所說是喪失心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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