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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打算考研。”

“啊?”一桌子的人都震驚了。

唐穎卓夾菜的筷子停了停,把一塊兒拍黃瓜丟進嘴裡:“有什麼好驚訝的?”

“卓卓!”

唐穎卓轉臉看豆豆。大家也看著豆豆。豆豆眼睛有點發紅,情緒有點激動,雙頰通紅,好像比卡丘:“考研有屁用!”

大家都知道豆豆酒量小,喝兩個易拉罐就醉,否則絕對不敢對卓卓這麼說話的。大家都不吱聲。唐穎卓繼續咀嚼著嘴裡的黃瓜,小瘦臉偏著,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腮幫子上的咬肌一動一動。

“黃瓜不能用刀切,除非是做蓑衣黃瓜才能用刀切。”唐穎卓說。

大家都不搭話。唐穎卓心意已決,堅決不再提這件事,就說明這件事沒有可議性。得知老大還要離開天街,大家心裡都有種空落落的感覺,結果本來是想薄飲幾杯,最後啤的白的混著喝,全都臥槽。只有唐穎卓清醒。

夜晚,他一個人躺在床上,門簾外面傳來各種各樣的呼嚕聲,他悄悄下地穿鞋,去外面撒泡尿,然後把手提電腦開啟,遊戲裡的幾個熟悉的網友也線上,還是打得熱火朝天,進去湊會兒熱鬧,覺得沒啥意思,不想當老大了,也就不想稱霸了。其實離開天街的兄弟,他心裡也挺難受的,但是人總要長大,越來越覺得高大胖老師說的對,這年頭搞科研挺吃香的,特別是太空化學這個領域。

跟哥們兒天天混能混出個屁,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早晚都要各奔東西的。江雨欠了一屁股債,明遠也不認這個弟弟了,以後沒人給錢了,就得自己養活自己,考個研說不定能找份薪水比較高的職業,反正本科是沒戲。

唐穎卓經過幾次大風大浪,終於有點成熟了,能夠直面現實,認清實際,不再天馬行空,做老大夢,可是骨子裡的痞氣是不會改的。大概天街就是他的空間,只有在這裡,他才能找到自我,才能真正擁有一份平靜。而和明遠之間所有最珍貴的歲月也在這裡。只是,他不想再承受每一個沒有明遠的晝夜,在這裡,他只能越來越無法忘懷過去。出於謀生的考慮也好,出於逃避的意圖也罷,他必須儘快康復,然後離開這兒。

出院時醫生叮囑過,剛做完角膜手術儘量不要哭,可是唐穎卓今夜想給自己一點點特權,因為憋得太難受,他開啟QQ,企鵝頭像靜默地躺在好友名單裡,他對著它哭了,他很想說,哥,曾經你費盡心思把我從謝語歡手裡搶過來,而現在你連一丁點心思都不想花在我身上,這前後一共經歷了多少年,我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們的故事會是這樣的結局……哥,你知道麼,我曾經是那麼愛你,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離開天街的時候,已經是來年六月,國大的面試通知書下來了,唐穎卓一使勁考了個碩博連讀,五年。天街的兄弟把他送上車,還是炊帚開皮卡去送他。

唐穎卓有個新打算,原先跟炊帚商量過,要在國大周邊賃幾個門面房,把孫超凡的箱包店重新開起來,再把飯店重新開起來,把天街這幫哥們兒都招過去幫忙。這樣大家都有事做了,而且還能天天在一起。另外,馬浙和眼鏡男都找不到工作,也要加入國大周邊的生意。所以炊帚今天一點也不難過,只是這件事暫時不能說。

租賃和裝修的資金唐穎卓全部墊付,江雨給他的銀行卡劃暴,幸好還有一張明遠留下的銀行卡,以前唐穎卓的生活全靠這張卡,吃藥、上學、租房、吃飯、買菸,現在不用吃藥了,上學是公費的,租房也不用了,可以住店裡,吃飯到自己飯店裡吃就可以,唯有買菸錢省不下,所以他只留點買菸錢,剩下的都將用在進貨和週轉上。如今唐穎卓的夢想僅僅是聽見兄弟們喊他聲老大,往往夢想不足以使你致富,卻足以使你破產。

不論如何,當店面裝修完畢,天街兄弟們都高興得差點瘋了。

與此同時,順利返貧的唐穎卓正準備參加國大面試。經久不穿的西裝拿到洗衣店裡熨燙一下,花去了半包煙錢的唐穎卓心疼肉疼地拎著手提袋往學校方向走,這時後面開過來一輛蘭博基尼,由於學校周邊路況雜亂,這輛蘭博的速度不算太快,直線造型大燈酷斃了,不過,白色蘭博怎麼看怎麼像摺疊紙飛機,尤其兩扇車門升起時更像紙飛機。小街上的行人們腦袋一致偏向了一邊。超愛湊熱鬧的唐穎卓自然也在其列。

四個粗大的排氣筒一字排開,唐穎卓沒有看清車裡面的人,不過敞篷紙飛機開到國大門前時明顯降速,唐穎卓經過一個賣蔥油灌餅的路邊攤,剛好肚子餓了,他掏出五元錢要了兩份灌餅,雙手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