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的百里邵河前來相迎,簡單寒暄,卻帶著一種暗暗警惕。
“拓跋兄,每每前來越合,總是能讓我越合的百姓,為之驚歎。”百里邵河淺笑,話中有話。
拓跋澤輕緩揚唇,僅道:“那,真是本王的榮幸。”
“啊,這位難道是……”兩人稍稍對了幾句,百里邵河很快便注意到一旁的靖,而靖也靜默望了他一眼。
“龍炎殿,靖。”靖先一步開口,聲音沉穩,可雖答的言簡意賅,卻讓百里邵河心裡再是被一股冷懾壓制。
這種被壓迫的感覺,當真讓他有些卻步,他一生也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但像這樣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印象中,這種似曾相識的壓迫感,似乎就只有……
忽而想起那人的名字:靖。
百里邵河琉璃色的眸子微動,再好好看了眼前之人,他所認識的那個人,縱是冷峻,卻打骨子裡透著一股正氣,而這個人,卻帶著如地獄般的寒冷的氣息,是一股邪肆的氣息,兩人相貌不同,也完全不是一個感覺,決然不是自己記憶中所認識的那個人,這個人,當是一個毫無疑問的西陵之人,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半點東衛的影子,看來,是他想多了。
只不過,前陣子聽聞西陵龍炎殿有了新的王首,沒想到竟是這絕不輸給君王氣魄之人。
百里邵河眸子微深,如玉外表下,顯出了一份沉重。
有了此人,西陵,怕是比先前要棘手了不止一倍……
似是怕拓跋澤看出他心中所想,百里邵河僅稍稍動了下唇角,側身一句:“請。孤王備了宴席。”
拓跋澤頷首待眾人謝過,與之一同進入到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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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合王城的大殿。
百里邵河盡地主之誼,與拓跋澤一同聊著一些政事,然兩人卻意外的誰也沒有先提續盟之事,似乎就如推水般,誰若是先開了這個口,必是會要做些許對讓。
不過,政事歸政事,作為宴席,自是少不了歌舞。
然,正當百里邵河準備差人去讓舞者準備的時候,拓跋澤卻突然開口打斷,問了另一番話,“百里兄,今日本王路途有些勞累,歌舞便免了。倒是有另一件事有些好奇……聽聞越合聘了一位新的策士,不知今日這宴席,她可是會來?”
這句“新的策士”四個字,頓時在這本就森冷的氣氛中,陡然新增了一抹緊張,對於國事來說,越合跨界聘用東衛之人,對西陵本身是一件具有威脅之事,定是會討個說法。
百里邵河稍稍收了指尖,側眸看向拓跋澤,揣摩著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究竟是用著怎樣的心情來問這件事。
而一旁的靖也在聽到這幾個字時,黑眸略微一動,不言不語,僅是半闔雙眸安靜聽著,偶爾淺斟低酌,安靜,卻又讓人透著一股寒氣。
不知為何,百里邵河總是會不經意將視線落在這個少言寡語的人身上,尤其是在說到目前的這個話題上,他恍回神,收了視線,半晌,稍稍動了唇角,道:“嗯,新的策士,來都城是要些時候,很快便會趕來,到時會親自接待西陵友人。”
“親自接待”這幾個字讓拓跋澤霧般的眸中,悄然映出一道光亮,輕聲一笑,舉杯感謝:“本王期待之。”
百里邵河眸子稍稍多了些流光,似是心中有了些數,比如,他這新的策士是誰,拓跋澤早已調查的一清二楚。
這回到是有趣,西陵,東衛,越合同在一宴席之上,不知究竟會是如何的一幕。
百里邵河凝眸,亦配合拓跋澤舉杯,然就在這時,忽聽外面人來報:“陛下,慕大人來了。”
此句一處,拓跋澤、百里邵河,乃至始終不怎麼說話的靖的神情都有了一個微秒的變化,大殿中的氣氛如是要進真正的主角那般霎時緊繃起來。
靖,第一次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深黑的眸裡,有了些許不同,下意識向著殿外望去,似是也想見這那被眾人提及之人,想見這……經常徘徊在腦海中,那陌生,而又被那個靖所依戀著的女人。
是啊,他看得到夏侯靖一切的記憶,只可惜,模糊了情感,連長相都記不清,只是隱約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曾深深佔據著這個身體主人的心扉。
如今的他雖不再是他,是另一個意識,如同另一個人,但,他卻對那個被夏侯靖刻入心裡的她無比好奇,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能讓那過去的夏侯靖,如此深戀。
冷峻的薄唇,不經意多了一抹深邃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