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
“那便收好了。現在這算是我送你的,你若再隨便丟掉,我可要難過的。”
裴冷樞心裡十分感激,卻也只點了點頭。
“我回杭州,一同去吧。”
裴冷樞想想薛兄又這般待自己,自己又並無去處,於是答允了。
兩人一路邊閒聊邊看風景。本來兩地相距不遠,一同在客棧中只消住上兩晚,就能到了。
阿琪是頭一天快日落時趕著馬車到客棧中於他們會合的。一下馬車,裴冷樞就見他拿了包溼漉漉的東西就要往房間裡放。仔細一看,竟是一包衣物,從襲衣到外頭的長袍都溼了個透頂。再看那衣料花色,應是薛子壎的衣物。
阿琪一見裴冷樞的眼光看著自己手中,趕緊側過些身擋住他視線,腳下不停地往前走。
裴冷樞回頭看看薛子壎,見他拿了空酒杯就往嘴邊放。“呵呵,我知道了。”裴冷樞笑道,“不過你是怎麼趕在我之前到那兒的?”
薛子壎把目光撇開:“什麼都瞞不過你……我弄溼了衣服,只得回去換。但還是怕離開得久了,你變了方向。好在再次出來的時候遇見輛運稻草的馬車,也往這方向。我就跟那車伕打了個商量,付了他一錠銀子,把我從走馬車的小路載了來。”
“你這倒不嫌那些稻草髒了?”
哪知這話一說,薛子壎立刻頭上都冒出了汗珠,連坐著都覺得渾身不舒服了:“我馬上就去洗了換衣服。”說著還頗為彆扭地在袖子前襟上撣了撣。
裴冷樞看了只搖頭笑。心想昨日阿琪所言只怕還不是最誇張的。
作者有話要說:掉收神馬的。。。淚目。。。俺的文如此不討人喜歡嗎?躲角落裡畫圈圈。。。
33
33、三十三章 朝篁 。。。
再次來到這座庭院,心境卻已大不相同。
裴冷樞細細打量那一草一木,想著許是季節的緣故,怎生原本繁茂的枝葉,此刻也凋零了許多。記得某處本一叢幽蘭,此番潔白的花已尋不著蹤影,只剩幾支纖長的葉子混在周邊不知名的草中。
夜色微現,天邊的晚霞染紅了一片,卻不怎樣濃烈。或者說給人的感覺是那種深沉的暗紅,像經歷過多番波折到了暮年的老者那般內斂又哀傷。
薛子壎早已難捱路途塵染,也顧不得客人,獨自去沐浴潔身。待他再出來,已又換了一身衣衫。素雅清新,襯得人更是不俗。
薛子壎的衣衫多是絲綢面料,清雅之色。花案也不多,宛似一副潑墨山水中幾筆黃鶯細描,不繁不亂,只添生氣。
裴冷樞看著他小心地避開了小路上的泥濘走向自己,不禁微微一笑,拍手道:“薛兄果然天生麗質。不知如此清新脫俗之人,是天宮中哪位仙女下凡?”
薛子壎臉一紅:“我是男子!”
裴冷樞只伏案偷笑。
薛子壎見他包袱和劍均不在身邊,想是已放到屋內,問道:“冷樞,你那支簫,可還在?”
裴冷樞一愣,道:“自然。薛兄如此辛苦幫我找回來,我怎還會隨意亂丟。”
“我不是這個意思……想問冷樞,可願再與我同奏一曲?”
裴冷樞瞭然一笑:“求之不得。”
跟著薛子壎往更深的庭院走去,再走上幾步,入眼一排碧綠,正是翠竹深秋依舊綠意盎然。
早聽人說,青山不可無綠水,古木不可無藤蘿,野花不可無蜂蝶,江南不可無竹①。卻幾番到江南,只見弱柳不見竿竹。不想在此處見了如此一片。正思索著該是到了庭院的邊牆,卻見薛子壎一個轉身,人影沒入竹中,趕緊快步跟上。
這才瞧見那茂密的竹子只是一圍屏障。而這屏障之內,一方天地碧綠幽幽,一尊琴案置於其中,實為賞心雅興之所。
薛子壎差阿琪取來檀香和香爐,親自插好點上。嫋嫋香菸升騰而起,帶來清雅幽暗的微香。煙在高處散開,融入交錯的竹葉,彷彿嗅到的香氣也是這竹子辦翠綠翠綠的。
阿琪又搬來一張別緻的方凳,置於裴冷樞身前,便退了出去。
裴冷樞斜對著箏坐下,薛子壎拿巾帕將箏弦擦拭了一下,也坐下。
兩人相視一笑,心領神會。第一音出,竟都是《潯陽月夜》。
只聽曲調開頭,幾個獨音空靈而至,似是日山頭落,漸暗漸靜的夜幕垂下。簫聲緩緩和入,若見近處漁民幾人,將船拴上岸邊的木樁。
箏身清脆再現,蜿蜒在悠長的簫聲中。聽這音律婉轉,扶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