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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一個似乎很玄,但其實很俗的故事。

據說他自小多病,他的父母為他尋名醫,都沒有用,一直到琵琶大法師的出現。

好像這種童話的遭遇,聽的人都覺得幼稚,甚至楚輕侯的朋友,楚輕侯卻是隻有苦笑。

他這才知道說的縱然是真話,也未必能夠令人相信。

他跟著大法師很長的一段時間,學了一身本領,但一樣不知道大法師的來歷,只是從父母的閒話家常中,約略知道大法師原也是朝廷王族中人,只是淡薄功名,視富貴如浮雲。

大法師也絕無疑問是一個真正的出家人,雖然沒有做和尚,入佛寺,但對於佛法的研究,亦只怕很少有人能夠比得上他。

這個人絕無疑問,是一個既奇怪又有趣的人。

拂曉的山風分外清寒,大法師的衣服是那麼單薄,可是他一點也不在乎。

山風過處,響起了一陣陣松濤,無數松針隨風灑下來。

環山雖然一株楓樹也沒有,但這一把松針已透著很強烈的秋意。

大法師看來更飄逸,手揮過,琵琶聲緩下來,卻去得更遠。

那個瀑布仍然在下住地奔流下來,充滿了無盡的活力,飛濺的水珠迎風飄灑,但是到了大法師身旁,竟好像遇到一道無形的牆壁,竟然灑下進去,飄然從旁邊飛逝。

大法師的眼睛垂下,也好像沉醉在琵琶聲中。

楊天也就在這時候到來了。

他的腳步放得很輕,生怕驚擾了大法師似的,他在大法師身外三丈停下。

大法師似無所覺,繼續彈下去。

水煙繼續不停地飄飛,飄灑在楊天的身上,他的衣衫終於沾滿了水珠,鬍子上亦水珠點點,晶瑩發亮。

楊天沒有動,只是站在那裡,傾耳細聽。

琵琶聲很快停下,曲顯然末盡,大法師輕嘆一聲,轉過頭來。

楊天即時問道:「曲還未盡,何以不彈下去?」

大法師笑著道:「這當然是因為你來了。」

楊天抱拳為禮,道:「打擾大法師清興,抱歉抱歉。」

大法師上下打量了楊天一眼,道:「蕭寨主安好?」

楊天搖頭道:「不好。」

大法師嘆息道:「一個人大有權勢,本來就不是一件好事,天意如此,卻是無可奈何。」

楊天道:「大法師只怕誤會了,大哥雖然有權勢,近年來還沒有人要打他的主意。 」

大法師只是笑笑。

楊天道:「權勢大小與否雖然能夠令很多人心動,但是有蕭大哥那種魄力的人並不多。」

「的確不多。」

楊天接道:「若是沒有那種一統天下群豪的魄力,就是滅了火龍寨也沒用。」

「看來的確是的。」

楊天趨前一步,方待說什麼,大法師突然手指放在那邊石上的一個玉瓶,道:「那個玉瓶裡有些水!」

楊天道:「大法師彈琵琶已多時,也該喝些水解渴了。」

大法師反問道:「你不渴?」

楊天搖頭。

「既然你不渴,就是老夫渴了。」

「在下去替大法師將水拿來。」

「你的話說得有意思——將水拿來。」

楊天一怔,仍然走過去,立待動手,大法師突然道:「且慢——」

「大法師不知還有什麼吩咐?」

大法師笑笑道:「水是物,瓶是境,你能否不動境,替我將物拿來?」

楊天傻了眼,道:「不動這瓶如何拿得了瓶中水。」

大法師又笑笑道:「以前有一位和尚問一位禪師『萬法歸一,一歸何處?』你知道那位禪師怎樣回答?」

楊天搖頭道:「在下不知。」

「禪師說他在青州做了一件棉布袍,重七斤半。」

「在下也不知道棉布袍與佛法有何關係。」

「那是不答之答,棉袍的是一件是一,重七斤半是多,一不離七,七不離一,亦

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楊天還是搖頭,大法師接道:「瓶是境,水又何嘗不是境。」

楊天苦笑,道:「大法師又打禪機了。」

大法師笑道:「你天資聰明,可惜與佛無緣,否則老夫倒想收下你這徒弟。」

楊天道:「大法師的好意楊某亦只有心領。」

大法師笑問道:「你這次到來,想必是蕭寨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