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半張,劇烈地喘著氣,口中不時發出一些無意義的音節,眉頭緊緊皺著,似歡愉又似痛楚。
無那心中忽然便竄起一團怒火。
他是怎麼了?
他要這個男人順從硯沉,他要硯沉開心。這本來是他此行的目的。
可是當他看到韓硯沉和那個男人糾纏在一起,看到韓硯沉動情投入的樣子,卻覺得無法忍耐。
那張臉怎麼能因為別人露出這副表情!
怒火化為利刃狠狠地在胸腹間翻攪,無那怒喝出聲,失控地向葉凌雲揮出一掌。
怒吼聲和掌風呼嘯而來,葉凌雲和韓硯沉幾乎同時覺察出危險回頭去看。
眼看那掌風便要擊中葉凌雲,韓硯沉終是反應更快一步,想也不想地抱著葉凌雲翻了個身,替他承接了這一掌,一口鮮血噴濺在葉凌雲臉上。
此刻葉凌雲才如夢方醒,找回了一絲神智。
“你——硯沉你怎麼樣?!”葉凌雲呆呆地看著自己和韓硯沉衣衫凌亂緊密相連的樣子,記憶還停留在方才飲酒那一刻,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麼荒唐,在這種情況下又要了韓硯沉。
他慌忙退出韓硯沉的身體,為他把衣服細密地裹好,焦急道:“傷得重麼?”
韓硯沉抹抹嘴角的血跡,勉強笑了笑,道:“沒事兒,又不是第一次了,一點也不疼。”
“你!我是說你替我挨的這一掌!”葉凌雲有些哭笑不得,待看到韓硯沉衣服下襬上的血跡,心下又有些澀然。
韓硯沉依舊笑著,淡聲道:“也沒事兒,畢竟隔得遠,傷不了我。”
葉凌雲為他把了把脈,痛心道:“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兒,你給我拿的那些傷藥還有沒有?趕快吃下去。——硯沉,你怎麼這麼傻,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韓硯沉輕輕反握住葉凌雲的手,道:“那是鴛夢的舊傷,你又不是不知道。”
無那定定地看著那二人。
擊中韓硯沉的一瞬間他就後悔了,這孩子舊傷未愈,怎麼禁得住自己狂怒之下用盡全力的一掌。可是當看到二人情意綿綿互相關切的樣子,那股憤怒又重新洶湧地竄起。
他大踏步走過來,揪住葉凌雲的衣領將他狠狠地摔到一邊,而後怒視著韓硯沉道:“硯沉,這是怎麼回事?”
葉凌雲被摔在地上,又是一陣氣血翻湧,強忍著頭暈目眩對韓硯沉笑了笑,讓他放心。
韓硯沉也回他一笑,而後對無那道:“義父,就是你看到的這回事,我愛他。”
他臉上笑意未消,雖然極其淺淡,卻再也看不到一點冷漠殘酷,寒意消融。聲音雖然依舊清冽堅定,卻不再如昔日一樣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
彷彿夢中重逢了無數次的容顏,正站在他面前,對他淡淡微笑。
“陌白……”無那有些恍惚,低低地喃道,手不由又伸向前,想摸摸他。
韓硯沉卻向旁邊讓了一步,重複道:“義父,我愛的是他。”
“大膽!你是我的人!你只能是我的!”
他怎能愛上別人?!
他以前不知道,原來男人也會愛上男人。他苦苦思念了他這麼多年,原來都是因為自己愛他。
可是現在這張臉卻對自己說,他愛的是別人。
重重的怒火、妒火紛紛湧上,無那雙目血紅,忽然轉身一掌擊向葉凌雲。
“你敢愛上他,我就殺了他!”
韓硯沉飛快地撲過去,再次替葉凌雲捱了一掌,大口的鮮血湧出,他重重地咳了幾聲,堅持地擋在葉凌雲身前,抬頭看著無那,“你就是殺了他,我還是愛他。
“讓開!不然我連你一塊殺!”
“那義父就殺吧。”韓硯沉回身抱住葉凌雲,低聲道,“葉凌雲,你的命本來就是我的,現在恐怕要提前還我了。梅花令你且收好,今生欠你一個承諾,來世一定償還。”
葉凌雲拼命掙開韓硯沉,道:“不行,我要你現在就兌現,我要你答應我,好好活著。”
無那看二人竊竊私語的樣子越發怒火攻心,再也忍耐不了,出手點了韓硯沉的穴道,吩咐一直靜靜在一旁看戲的流波和秋水二人:“把他帶到我的臥室。……嗯,再準備一桶水,我要把他全身裡裡外外都洗個乾淨。”而後盯著葉凌雲冷笑道:“記住,他是我的。我無那想要的東西還沒有人搶得過我。我現在不殺你,我要你活著,想著,他在我床上的滋味。哈哈哈——”說完便大笑著離去。
說完凌空點了他的穴道,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