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著還是一副病弱小美男模樣,搖頭嘆氣,“你把心胸放開闊些,心情好了,自然什麼毛病都沒有,旁人說什麼做什麼,都不用太放在心上,自己的身體才最重要。”
陳嬌其實很想多勸勸他,生命誠可貴,能得到陛下的喜愛賞識自然是風光體面,不過沒有了也實在不必為此就一蹶不振,旁人的閒言碎語不要去多理會也就是了,自己把日子過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這位到底是母親的情人,她不好太熱情,話只能說這麼多,再往深裡就不好細談了,只盼董偃能夠自己想開。
董偃聞言微微苦笑,“我知道了。”
館陶長公主因小情人身體終於好了起來,心情十分不錯,晚上留下女兒家宴。
陳嬌明白母親現在年紀大了精力有限,心中除了小情人董偃就是操心自己,其它權勢之爭她已不再多想。於是就儘量說點輕鬆話,讓他二人都高興高興。
第二日回來長門宮,衣服還沒換,就有王太后派人來讓她立刻跟著去長樂宮見太后。
陳嬌先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惴惴不安的去了,等到了長樂宮,被人帶進去拜見太后,見到了坐在太后身邊,一臉趾高氣昂神色的平陽公主,立時就反應過來,自己母親把自己這個女兒當寶兒,人家母親自然也不會委屈了自家女兒。
無奈之下,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參見,“見過太后。”
只聽太后緩緩開口道,“阿嬌,你現在早已經不是皇后了,沒有封號品級,怎麼見了公主也不知拜見的?”
王太后自從阿嬌被廢,遷謫長門宮之後就沒有再見過她,本也不打算再見她了的,今日為著女兒的懇求再把人找來純屬意外。
陳嬌當年自恃竇太后的寵愛,對她這個婆婆一直都是態度平平,有時反而要她倒過來來看館陶長公主和阿嬌的臉色,所以王太后對阿嬌沒有什麼好感,隱隱還有一絲厭惡。那時兒子劉徹最後終於決定廢了阿嬌的皇后之位,王太后樂見其成,沒有絲毫干預。
這時看看面前這個垂首低眉,老實行禮的女子,心裡稍有些感慨,不過肯定是不用對她再客氣的,其實竇太后故世後的幾年,王太后就不再對阿嬌客氣了,阿嬌那會也有感覺,當時礙於靠山不再,劉徹也越來越煩她,不可能幫著她說話,因此一直儘量對太后避而不見。
此時更是尷尬,不過知道要是光對著平陽公主,自己還有可能強硬一下,對著太后,那是萬萬不敢頂撞的,只得隱忍著對平陽公主又見了一禮,“見過公主。”
平陽公主冷哼一聲,“這可不敢當呢,陳氏啊,莫要今天勉強向我施了禮,心裡其實還要氣不憤,轉頭又去陛下跟前搬弄一番,說我的不是,我和陛下姐弟一場,一直情意甚好,要是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在背後挑撥了,那本公主可要傷心死的。”
陳嬌微微抬頭,只見太后沉著臉看過來,心裡一凜,低聲道,“公主誤會了,我怎麼敢做這種事,況且陛下英明,公主儘可放心,公主和他姐弟情深,陛下自然心裡有數,不會輕易就被人挑撥了去的。”
平陽公主道,“這可難說得很,陛下他一時被人說得心軟,偏聽偏信了也是有可能的。”
陳嬌暗恨,誰心軟劉徹也不會心軟啊?睜著眼睛說瞎話!又不能和她吵,只好道,“公主真的想多了。”
王太后不欲女兒和阿嬌多吵,覺得此舉自跌身份,且沒什麼用處。擺手道,“平陽,別說這些沒用的話了,這樣吧,我來做個主,阿嬌你好好向公主賠個罪,下次別要再這麼無禮頂撞,看在館陶長公主的面子上,平陽就別多計較了。”
一邊說著,一邊看看眼前的阿嬌,王太后其實心裡有點吃驚,當年她就很看不上阿嬌張揚跋扈的個性,認為那絕對就是被竇太皇太后和館陶長公主給寵壞了,根本沒有母儀天下的胸懷和氣度。
按照王太后的猜測,以阿嬌那樣的性情,被兒子廢了之後,就算不發瘋,估計也得以淚洗面,鬱郁終日,比發瘋也好不到哪裡去。
可是現在看來,阿嬌可和她想象中的樣子差太多了,烏黑如雲的頭髮挽成一個最簡單的墜馬髻髮式,簪著花鈿,一襲及地深衣,就再無其它裝飾,渾身上下乾乾淨淨,十分素雅,這些都算了,以她現在的身份,穿戴打扮確實是不宜再像以前般富貴華麗。
最讓太后吃驚的是阿嬌的氣色模樣,簡單說就是她那張臉,乍一看也是不施脂粉的素淡,但就是看著很舒服,仔細瞅瞅就會發現這張臉上神色溫和,肌膚細膩光滑,白裡透紅,雙唇粉潤,明媚的大眼睛中沒有一絲黯淡灰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