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週末被安排跟另一個才剛剛認識的男生住在一起,林珏並沒有感到太多的窘促,而且他深知這次來的目的。
他不是來玩的,自然也沒有心思去顧慮這個臨時室友是個怎樣的人,加上不久前看到他給一隻長相醜陋的流浪貓吃的,林珏也斷定對方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只要是無害的,怎樣相處都沒有問題。
不需要閆稑叫醒,林珏自己睜開眼睛。
他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錶看了一眼,發現是下午五點十二分,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拉起來了,地面上滲進金色的陽光,房間裡光線熹微昏暗。
從浴室裡面走出來的閆稑溼嗒嗒的頭髮上蓋著一條幹毛巾,新換上的衣服在肩頭和領口那裡溼了一大片,牛仔褲的褲腳捲起來,打著赤腳晃回到床上坐下,埋頭擦著頭髮。
林珏從床上跳下來,趿著拖鞋進洗手間洗臉,撲面而來是沐浴露和洗髮水的香味,水汽還沒有被抽風機抽走,水分子好像落到了他的面板上。
他開啟水龍頭,往臉上撲了幾把水,扯過旁邊一條幹淨的毛巾擦擦臉,掛回去的時候從鏡子裡看到閆稑隨意搭在淋浴室玻璃門上的衣物。
林珏往外走時他正好又走進來,把剛才換下來的衣服一股腦抓起,拿回房間的沙發上就是一扔,擦頭髮的毛巾也丟到了上面。
“你要出門?”林珏看到他開始穿襪子,疑惑道。
“嗯。”放在旁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閆稑拿起來看,然後回了一條簡訊,“同學找。”
林珏條件反射,“曾莎莎?”
“啊?”他回頭看了他一眼,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笑著搖頭,“不是,是以前學校的同學,也過來比賽。”
閆稑把鞋穿好,抓了抓還帶著水珠的頭髮,對林珏說,“何老師等一下會過來發餐卡,要是問起的話就說我出去了。晚上八點鐘在科技樓的報告廳開活動大會,我直接過去。”
他說完以後,走到床頭櫃邊拿起自己那隻手錶戴在腕上,手機和錢包都揣進牛仔褲口袋裡,又對林珏笑笑,轉眼就消失在了房間裡。
林珏看他走出去,低下頭見到地板上落著幾滴他頭髮上掉下里的水珠子。
領隊和考生的交通費、住宿費和膳食費都是自理,二中的學生怎麼著也比其他縣市的考生更熟悉這座城市,所以江煜和何明娟商量之後決定除了早餐以外的兩餐解決辦法由學生自主決定。
他們還在學校的時候就被問詢是否要在民大食堂就餐,兩位老師在學生們都安頓好了以後,去辦了臨時餐卡,到了傍晚晚餐之前分發給申請校內就餐的學生。
林珏拿到了兩張餐卡,其中一張是閆稑的,兩張稜角都已經磨掉顏色的磁性卡片上都印著校園風光照片。
他回到房間裡把書包裡的衣服都拿出來放進衣櫃裡,背上幾本書,心情有點激動。
不愧是大學,從大門進來,四處都是景,跟個公園似的,一幢幢教學樓坐落在林蔭道兩邊,路上的學生大多都是騎著車從校道上經過,偶爾也有步行的,神態輕鬆、步伐悠閒,並不是趕去上課的模樣。
林珏問了一個學生食堂往哪裡走,對方反問,“哪個食堂?”
他愣了半秒,說,“最近的。”
對方給他指了條道路,距離最近的食堂還要走兩個路口。林珏謝過了他,看了一下手錶上的時間,心想恐怕吃完飯就沒有時間上自習了,直接就要去科技樓開會。
他不得不加快了步伐。
厚重的塑膠門簾後面就是涼颼颼的冷氣,很快林珏背上滲出來的汗就全乾了。
這食堂大得有些誇張,起碼是新民那個食堂的三倍,櫥窗前只剩下幾個學生拿著餐盤來來回回逛著,挑選已經種類不多的菜餚。
林珏拿著餐卡走過去,想起來自己應該拿個餐盤,四處看了看,走到分發米飯的地方。
裡頭正在用一個鐵鏟子攪拌半箱白米飯的食堂員工望出來,戴著口罩,說話的聲音很悶,“吃多少?”
“呃……”林珏抬眼一看櫥窗上面的價格表,伸出三根手指,“三兩。”
員工戴著一次性塑膠手套,老練地在刷卡機後頭按下了價錢,林珏刷了卡,低頭就看到他把裝了米飯的餐盤丟到面前,發出一個隨意的響聲。
應該是因為林珏長得高的關係,對方把他認為是學校裡的學生,而且傍晚下樓拿餐卡之前,林珏洗過澡換了衣服,穿的不是中學校服。
他拿著餐盤往菜餚的視窗走,習慣性地走到了最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