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蹲在程小小身前,伸出一雙大手覆向她的臉龐,行在半空中時看到程小小驚訝躲避的神色,突然僵在半空。
“孩子,如果這護心衣是你的,如果你是孤兒,那你就是我的女兒。。。。。。”頌堡主嘴唇顫抖,帶動著唇上的鬍鬚不停抖動。
“爹!”頌輕風此時抑制不住驚撥出來,隨即半張著嘴睜大眼睛看著頌堡主,踉蹌一下方才站穩。
“當年我遭了仇家,你娘和你大娘懷胎十月即將分娩,也不得不連夜到外城的宅院暫避。誰知那賊人聲東擊西,沒有來尋我卻直奔你們而去。她們受了驚嚇提前分娩,那賊人殺了你大娘搶了她的嬰孩帶走,待我趕到時只看到你娘和哇哇大哭的你,那孩子我竟都不知道是男是女,是生是死。”說到這裡頌堡主穩定了一下情緒,覆上了程小小的臉頰說到:“兩位夫人懷上你們後,我就給了她們一人一件護心衣。一黑一白,都是祖上傳下的寶物,沒想到今日有緣再見。”
程小小聽到這裡已然明白,原來陌尋簫是頌堡主的親生兒子,那賊人十有八九就是陌尋簫的師傅。怪不得對他百般折磨,原來是他父親的仇人,而教會陌尋簫武功的最初目的,很有可能是讓他們父子相殘。由最初的百般折磨,日久生情漸漸把陌尋簫當做親人,所以最後還是選擇讓陌尋簫做了海窟宮的主人,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呢?人生世事無常,孽緣也是緣。程小小看著失魂落魄的頌輕風,很想衝過去告訴他自己並不是他的姐妹,但是事出突然自己還沒想好怎樣做才不會傷害到陌尋簫,所以只好忍著臉色複雜地看著他。
“你娘說你大娘的孩子早你一步出生,你該叫一聲姐姐。”頌堡主背對著頌輕風說。
頌輕風痛苦地看著自己父親的背影一言不發,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嘴唇血紅,已分不清是嘴唇流血還是一身紅衣映照所致。頌輕風搖搖欲墜的站著,彷彿正經歷著人生最痛苦的事情。眾人唏噓,徐慕然定定看著程小小,表情有一絲釋然,又或是得意,又或是不解。
就在眾人神遊太空之時,水聲越來越近,梅誦賢也將程小小的護心衣和外裙穿好。
頌堡主一把抱起程小小說:“別怕,爹帶你出去!”
程小小回頭看了一眼頌輕風,只見他拿扇的右手此時正微抖著,彷彿一匹受了天大委屈的小馬,閃著晶瑩的眼睛。
轉眼間溼冷的空氣拂面,一股巨大的水流衝向眾人,程小小出於人的本能抱緊了頌堡主,只覺兩個人幾個踉蹌便被洪水捲了進去。
洪水冰冷刺骨,腹內依然灼痛,程小小忍受著鼻腔裡的不適感,儘量不去縛住頌堡主的四肢。閉著眼睛感覺到不停碰觸到周圍的人,想來大家也是難以控制方向和平衡。就在身體快被凍僵的時候,程小小感覺到周圍的水流漸漸變弱,頌堡主已能慢慢遊動。兜兜轉轉,起起伏伏,即將窒息的程小小扭曲著面部器官,手也不自覺的四處亂抓。
程小小突然感覺到頌堡主好像欲將自己鬆開,難道這老傢伙要捨棄自己女兒?就在程小小胡思亂想之際,一雙大手將自己從頌堡主手中接過後攬入懷裡,一雙微暖的唇覆上自己唇,隨即一股救命的氣息順著此唇緩緩度入自己口中。
程小小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人定是頌輕風,於是安然的接受著。兩個人度了氣,唇卻沒有分開,程小小慢慢睜開眼睛,只見頌輕風一身的血紅,已經稀釋到兩人周圍的水裡。
頌輕風漂在水裡的漆黑的髮絲輕觸著程小小的臉頰,彷彿帶著一絲溫暖,令人安然。那緊閉的雙眼彷彿想將世上一切都拋於腦後,此刻只想靜靜的享受兩個人的世界,不去管它什麼世俗禮教,不去理會什麼人倫道場。只有兩個人的世界才是最美好,最純潔無雜質的。
頌輕風輕輕睜開雙眼,離開程小小的唇,深情地看著她,眼神裡充滿堅定,彷彿告訴程小小,自己無論任何時候都不會放手。
程小小回以一笑,心下想到,事後找機會與他說明情況,事情便可以迎刃而解,也就不存在什麼困難。
頌輕風將額頭輕輕靠在程小小的前額上,嘴角勾起。兩人突然感覺頭頂一亮,一塊厚厚的石板已經被梅遠山和頌堡主掀開,眾人皆奮力往上游去。
頌輕風將程小小交到左臂彎,右臂用力划動,便隨著眾人浮了上去。不多時,兩人忽然被一個巨浪狠狠拍打了一下,身體也隨著水勢的迅猛而劇烈的左右搖擺。兩人浮上水面喘著粗氣,看到眾人也驚慌失措的在水面上掙扎。梅遠山正欲說話,突被一個大浪兜頭蓋臉壓下去,便不見了蹤影。
頌輕風低頭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