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的苦楚,委屈的,心酸的。
而那個女子是不可能哭泣的。
夏墨兮的手,慢慢地鬆開了凌蘭。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夢一場罷了。
他轉過身不想在看不是她的凌蘭,輕輕揚了揚手臂,示意她退下,凌蘭卻忽然拉住了他。
如果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她鼓起勇氣,說:“臣妾喜歡您啊,臣妾沒有資格擁有聖上的心,可是可是臣妾的心卻是聖上的,所以所以請讓臣妾留下來”
最後一句話已輕如雪花,凌蘭的臉頰漲得紅如丹霞,她忽然覺得自己與那青樓憐妓有何分別,竟厚顏無恥地乞求聖上寵幸於她。
“這就是你深夜來此的目的?”夏墨兮冷漠地說道,回身看向淚眼婆娑的凌蘭。
他方才是因醉意導致一時情緒失控誤認了眼前人,雖然現在仍然有些暈眩,但頭腦卻已清醒幾分。
“不”凌蘭一時間找不到怎麼解釋,她垂下了頭,只覺得萬分委屈。
她真的不是來乞憐恩寵的。
北州災荒(1)
她真的不是來乞憐恩寵的。
面對心愛的男子因為另外一個女子而發狂受傷,她的心也慌了,亂了,語無倫次了。
“既然這是你想要的,”夏墨兮忽然抬起她的下顎,深邃如夜的眼眸將他的感情深深地掩藏了起來,他用冰冷的口吻對她說:“朕成全你。”
愛,是沒有辦法受自我掌控的。
他不可能愛德妃凌蘭,就好像那個失去蹤跡的女子也不可能因為他是皇帝就必須要愛上他。
而那一晚的星空下,那個如蓮花般美麗高雅的女子輕輕地擁抱著他,那是否只是她的施捨?
不論是與否,至少他現在可以施捨一點凌蘭所希望得到的恩賜。
而那個遠方的女子又能帶給他什麼呢?或許對那個女子而言,什麼都過於奢侈,什麼都不會給他。
清晨的風從南方吹來,彷彿帶來了國都平安城獨有的溫暖氣候。然而越往北走,氣溫卻逐漸寒冷,風中帶來的除了寒氣,哪裡有一絲的暖意?
一個女子披著一件大袍跪伏在河邊,烏黑的長髮順著單薄的肩背,輕輕地滑落,盪漾在綿河水面。
水面上印出一張高雅而聖潔的美麗臉孔,卻異常的蒼白,彷彿透明。
她無心眷顧自己那逐漸走向衰弱的身體,更無心欣賞自己絕麗的容色,她只是凝視著河水,深深地蹙眉。
綿河——貫穿整個夏國,是由北方的巫丏山流出,蜿蜒曲折,首經北州,最後經過南州流入南方的滄海。而北州的所有城縣都是依綿河而建,它是北州的主幹河流,人們的衣食生活離不開綿河。
這些是她一路上從百姓口中打聽來的。
奇怪的是,他們沿著綿河往北行,卻在進入北州後,河水由青碧色逐漸變成了淺灰色。而所謂的北州災荒,似乎就是指綿河被汙,北州百姓無干淨水源可飲用。
抿了抿唇,她從大袍內伸出一雙纖細的臂膀,雙手掬起綿河河水
北州災荒(2)
雙手掬起綿河河水
“啪!”
正當她仔細觀察河水的時候,忽然有人飛身過來,打掉了她手中那呈現淺灰色的河水。
“這水不能喝。”來人警告她,同時將一件雪白的大氅從頭到腳地蓋在她纖瘦的身子上,“穿上。”
柔軟的絨毛輕輕貼上了她的臉龐,她忽然笑了起來,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大氅上雪白的絨毛,眼裡閃著雪亮的光芒,笑眯眯地說道:
“不虧是武林盟主,出手闊綽,品味高雅,這可是雪狐的毛啊。”這下賺翻了。
“溫暖的馬車有了,現在保暖的衣物也有了,接下來可以去看大夫了嗎?”武林盟主千雅冰修冷淡地說道。
眼前這女子真是有夠麻煩的,吃的要好,穿的要好,住的要好,哪裡不稱心就開始嘰裡咕嚕的教導他——
身為江湖人氏必須劫富濟貧,因為她身無分文,只帶了銀票沒有銅錢。
還要鋤強扶弱,因為她身體虛弱,心臟不好。
這倒是實情,自從見她將一隻奇怪的瓶子裡的藥服用完,扔掉後,就經常發現她的身體陰冷,四肢抽搐。
昨夜甚至暈了過去,呼吸呈現衰竭跡象,幸虧他的內功深厚,護住她的心脈。
可這丫頭卻堅持不看大夫。
即使他可以用內力暫保她的性命,但他又不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