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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其中的一位嬌憨可人,裝扮樸素。

久住長樂城的百姓都認得她,她是南精忠早年在城外撿到的啞巴孤女,取名旖女。

另外一位女子容色高雅宛如蓮花盛開,只是臉色過於蒼白,失了靈氣。

“月舞啊,月舞,是我啊,致遠。”

見皇后看向了自己,楚致遠恨不得衝上前敘舊一番。

然而肩膀始終被老人揪在手心,也不知道這年邁的老頭是怎樣的力道,他竟然一步也不能移動,只能在原地不斷地向施月舞揮手示意,以期望她能夠主動上前來打招呼。

施月舞唇角噙著一絲淺笑。

她沒有忘記那所破醫館的窮大夫楚致遠,這人很窮。

原本她是不願意與這類人有什麼瓜葛。

互不相識(8)

但在聖蓮宮的這幾日,她瞭解到楚致遠這個人生活雖然窮,心思頭腦卻很富裕,而且是少數可以進出聖蓮宮的百姓。

這樣的人遲早有用得上的地方,暫且保持友好往來是很有必要的。

施月舞如此盤算著,然而頭一轉,她卻沒來得及與楚致遠打招呼,視線裡赫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明明認識不過才數月,那個明明已經不見了數月。

可是依然那麼熟悉。

彷彿很多年以前他們就認識了,彷彿每一日他們都朝夕相處一樣。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目光,深邃幽暗宛如宇宙間的黑洞,那是斬不開的夜,化不開的墨。

她怔怔地望著黑袍披身的帝王,腦海有一瞬間的空白,然後,心中那片昏暗而沒有陽光的天空漸漸地晴明起來。

一種奇妙的感覺促使她遺忘了曾經的傷痛,無論是在那個世界的童年陰影,還是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的孤單隻影。

那一刻,她的心底、她的目光中只有他一人,而她卻不敢上前一步。

第一次,她憎恨起自己過於冷靜的頭腦。

為什麼不能上前?

擔心南精忠有眼線盯著自己,擔心南精忠發現真正的皇帝就在這裡,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所有的擔心來源都出自他。

楚致遠還在不停地向施月舞揮手,嘴巴里嘰裡咕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老人也不曾鬆開楚致遠的肩膀,同樣是嘰裡咕嚕地說著這些那些,旁人聽不懂的話。

老人的少妻依然是宛如冰雕一樣的存在,周身似乎透著絲絲縷縷的寒氣,令人不敢接近。

她默不作聲地站在丈夫的身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老人的孫女。

那個被人遺忘的蕭老闆,望著遠去的南軒一行人,有些惋惜地嘆道:“聖上可是辰王的親兄弟,怎麼看起來一點美感都沒有,可見傳言不可信啊,辰王估計也沒有傳說中的美麗。”

互不相識(9)

他又搖了搖頭,全然不顧旁人,慢慢走回自己的店鋪,喃喃自語:“失望,失望,本想借著遺傳的關係,找一找當年君主的風華絕代,現在看來,什麼都沒有遺傳到啊。”

無人在意蕭老闆的自言自語,所有人都在忙著各自的目的。

夏墨兮平靜地凝視著自己的皇后妻子,沒有多餘的言行舉止,彷彿看到的只是路人而已。

時間與距離會讓兩顆緊貼在一起的心產生疏遠,直至分離,然而也同樣能夠讓兩顆遠離的心漸漸地靠近,是否會在一起,要看兩個人能否平靜的溝通,將誤會化解。

然而目前,他們只能遠遠地、似作無意地望過一眼,一眼望過,彼此的目光便斷開了。

他們都是聰明的人,承擔著各自的責任。無論是揹負國家、身為帝王的夏墨兮,還是終於願意為對方考慮的皇后施月舞,都必須殘忍的裝作不認識對方,可是,卻又都在心底期許對方能夠不顧一切地衝過來,那麼所有的隔閡將不再存在。

施月舞倏地轉身,背對夏墨兮、楚致遠等人,足下頓了片刻,彷彿是在等待身後之人能夠上前來拉住她,然而片刻一過,卻無人留她。

周圍的百姓看了一會熱鬧,漸感無趣,慢慢地開始散去。

“回去吧。”施月舞對身旁的旖女道,聲音略顯失落,然後跟著鬆散的人流向北走。

旖女是個啞女,無法出聲回話,只是回頭忘了一眼楚致遠身旁的幾個陌生的臉孔,目光觸碰到夏墨兮的眼睛,她嬌憨地朝他笑了一笑以示禮貌,接著跟隨施月舞離開。

兩人走出數十步,忽然聽見一個戲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