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布抖抖小耳朵，搖搖頭，示意自己要留來。雨然笑了，“布布還是你好，願意留下來陪我。”

雖然地面很冷，雖然坐著很累，雖然很寂寞，雖然身體很疼痛，雨然還是在玉千塵的門外沉沉睡去。

哐——哐——

“什麼聲音？”雖然睡的很沉很香，背後被撞擊的感覺還是有的，雨然很快張開了眼睛。

雨然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布布蹭蹭蹭爬到她的肩上，唧唧唧叫道，好像是上仙要出來。

一聽這話，瞌睡蟲全跑了，雨然慌忙爬起身來，站起來的那一刻，門被開啟了。

“沐雨然？”是那個眼中帶著邪氣的師父，他冷冷的看著站在門口的雨然，“你怎麼在這裡。”

“我要阻止你離開勾陳殿。”雨然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就憑你？”玉千塵嗤笑一聲。

“就憑我。”雨然毫不退縮的道。

玉千塵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讓開。”

“不。有本事你就打死我。”雨然倔強的揚起小臉。

“不要以為我不敢……”玉千塵舉起手，風球在他的手心急速的旋轉著。

雨然依舊堅定的站在原地，閉上眼睛。

等了好半晌沒有聽見動靜，雨然張開了眼睛。此時玉千塵已經收了手，定定的看著她，“為什麼你願意為他做到這種地步？”他看著她，眼神分外的深邃。

雨然微笑道，“因為他是我的師父。”

“就因為這樣？”他的眼神突然很迷茫，“就因為他是你的師父，你就願意為他付出到如此地步？”

“是。”

玉千塵笑了，冷漠在他的眼中蔓延開來，“我不信，若他只是你的師父，我不相信你竟能付出到這種地步。”

他上前一步，猝然鉗住雨然的下顎，唇與唇粗暴的相貼，強大力道撞擊在牙齦上，讓她忍不住痛撥出聲，玉千塵趁機攻掠領地，糾纏上她閃避的小舌，長臂用力一攬，不讓她離開。

唇舌糾纏間，雨然用力的咬了下去，玉千塵卻是更加用力的抱住她，讓雨然幾乎喘不過去來。

“放開我！”雨然模模糊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出，一面用力推搡著玉千塵。

玉千塵力氣絲毫不肯放鬆，直至吻的雨然頭暈目眩，連站立都不穩，才鬆開手，任由雨然跌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我不信你對他無情。”玉千塵冷笑著，轉身回了主殿，徒留雨然一個人坐在那裡，失去焦距的雙眼望著遠方。

剛才被嚇的躲到一邊的布布四下瞅了瞅，確定玉千塵不會再出來才慢慢爬出來，攀著雨然的衣服爬到她臉頰邊，輕輕蹭了蹭她，見她半晌沒有反應，有些慌的咬了她一下。

臉上傳來的痛覺讓雨然緩緩回過神來，輕輕把布布捧在手心，她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布布，你說，若是徒兒戀上師父，是不是下場會很慘。”

僵硬的笑容讓布布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又疑惑的道，徒兒戀上師父？為什麼下場會很慘。

雨然緊緊抱住它，“布布，你不懂。在這個人間，世俗倫常重於一切，師徒相戀，必遭千夫所指，萬人所唾棄。我沒有關係，可是師父……我實在不想讓世間哪怕只有絲毫的輿論傷到他。”

布布看著她憔悴削瘦的樣子，和泫然若泣的表情，有些迷惑了。它畢竟只是一隻小倉鼠，就算曾經與仙鳥玩在一起，就算現在的主人曾經與它一樣是倉鼠，但畢竟雨然看過好幾年的書，而它沒有，對於人類的世界，它實在是無能為力的迷茫。

“布布，若是師父知道了我對他的感情……我……”脫離了倉鼠的形態，失去了倉鼠的思想，漸漸融入了這個人間後才知道，人，真的是這世間最複雜最困擾的生物。

雨然成功的阻止玉千塵下勾陳殿，卻將自己的心意看清，迷茫如她，該如何再面對玉千塵。

次日，玉千塵醒時便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待雨然伺候他漱洗之後，玉千塵終於知道什麼地方不對勁了。雨然今日一直很安靜，安靜的近乎詭異，平常甜甜的笑容也消失了。

“然兒，出什麼事了？”玉千塵忍不住開口問道，“是不是呆在這裡太無趣了？那就下山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雨然一聽這話，連忙否認道，“不不不，不是的，我沒有覺得無趣，師父不要趕我走。”

“你今天的樣子很奇怪。”

“我沒事啊。”雨然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