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生當時並沒有答應這些人的要求,但隨著雙方來往的時間愈加頻繁,李久源擔心會出現下一個掌控了呼蘭市的角色出現,思索再三,將他的名字寫在了信件上。“兩個月後,何長生死在了家裡。我的本意是想把這種事斷絕在根本,沒想到老周這一次太過火,把人家的老母親一起給殺了。”何長生的母親當晚是想給兒子送頓餃子,開門後正好看見了行兇後離開的周海青,也死於他的手下。“我當時也很後悔,畢竟想讓老周做點對呼蘭市有好處的事兒,卻被他這麼一弄,影響到了整個省。”這之後,李久源對名單上的人進行了逐一排查,給出了十幾個警察的名字。“趙輝龍,陳家俊,李修平……他們都是我查了很久後覺得有嫌疑就交給老周的人。” 有了之前殺兩個警察的鋪墊,接下來的時間中,周海青呼蘭大俠的名頭才正式為人所知。由於作案是針對警察且長時間未破案,當時所有警察上班都只穿便服,就這樣也未能逃脫,直至驚動了中央。“老周呢,做人太一根筋了,我跟他說過多少次,這個案子只是針對有嫌疑的警察,再怎麼樣禍不及家人,但他就像發了瘋一樣,當成了滅門慘案一般。”正如李久源所說,從何長生開始,所有的警員家屬都沒能逃過這一劫。“我也是,你說他們大多隻是個嫌疑,我就這麼混的把他們都給下了定論……”說到這,李久源忍不住落下來眼淚,抬手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跟你說的沒什麼出入,那你都發現周海青已經不太正常了,為什麼還給他提供庇護呢?”柯銘也對這件事耿耿於懷。“畢竟幫了呼蘭市這麼大的忙,再怎麼樣我也不希望自己的老朋友就這麼被抓了,遇上專家組我也就告訴他,誰知道……”李久源又想起自己告訴周海青來自北京的專家組來查案,導致那三個專家在招待所慘死:“我本意是想讓老周出門躲躲,不能再這樣下去,天知道他膽子這麼大,殺了那幾個專家。”正是因為這幾個專家,劉玄才會到呼蘭市來親自探查呼蘭大俠的真實身份。 “我也有罪,你說的有句話很有道理,一個人的正義終究會變成邪惡。”李久源維護了呼蘭市這麼多年的正義,知道總有一天會被發現,自己年齡大了,壓根不想跑,安心接受到來的審判。 半年時間過去了,針對周海青的第二次庭審也即將開始,柯銘帶著劉二墩坐在受害者家屬旁,等待著最終的宣判。 “現在裁定,周海青屬故意殺人罪,案情重大,且嫌疑人毫無悔意,判處死刑。”隨著法官的落錘,周海青的生命倒計時也開始,“警察同志,謝謝你給我們家抓住了這個人啊!”聽著一旁家屬們哭泣的聲音,柯銘也開始落淚,這個審判帶給這些受害者家庭實在是太晚了,即使其中偶有犯罪的嫌疑,也不能以匡扶正義的名號來處私刑。 “周海青,你到了還是沒想到,呼蘭大俠這個名字會毀在什麼情況下。”監獄的探望室內,柯銘單獨和周海青見了最後一面。“你的侄子已經出獄了,有社群的人幫他安排好了工作,他本來也想見你最後一面,但是現在他每天都要定時向轄區派出所報到,來不了。託我給你帶來了這麼一包東西。”說罷,柯銘將獄警檢查過的包裹交給了他。這裡面有不少食物,糖栗子、小酥餅和各種果乾,都是周海青以前最喜歡的東西。來不及回答,他嘴裡就塞了個滿滿當當,柯銘也不客氣,拿起了一個果乾塞進嘴裡:“味道不錯,看來你侄子很有心。”“你們幾個人,毀了我呼蘭大俠這個名號,到底為了什麼?”周海青現在只想知道自己輸在哪裡,“我們維護的,是這個國家的法律,也許它不夠完善,但它是每個人的底線。當時代開始進步後,這個底線也會變得越來越高,這才是我們希望看見的;靠自身觸碰這個底線去匡扶正義,大多都是虛假的正義。”柯銘一字一頓地說完了這句話,繼續說道:“這半年多,我每當做夢的時候都會想起她問我:為什麼沒一刀幫我報了仇?為什麼把你交出去。也許她會在天上這樣責問我,但是我知道,我沒有權力對你處以私刑,這件事需要的是公正的審判。”周海青笑著搖了搖頭,兩人的理念本就不同,繼續爭論這件事也毫無意義。“我哥哥也提醒過我,但是我也沒聽。你說當年要是我像你一樣選擇,會不會結局就不一樣?”柯銘搖了搖頭:“你不會,至少以你的脾氣,不會選擇放其他人一條生路去交給公審。”說罷,他離開了探望室,留下正在胡吃海塞的周海青。 三天後,陽城市清雲公墓內 “雯雯,你可以安心走了。”周海青被執行死刑後的第二天,柯銘帶著劉雯的骨灰盒前來下葬,劉玄和葉欣一直陪在他身邊。墓碑上刻著“愛妻劉雯之墓”六個大字,照片上的她笑得還是那麼燦爛,但柯銘再也聽不見她的笑聲了。下葬完成後,柯銘最後一次親吻在墓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