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瑾春混上船的時候就是誤闖了貨倉,才察覺出不對的。
好在船上的小廝本就多,白衣公子當時正急於想辦法請柯琅生赴宴,看他嚇得呆傻的模樣,只不耐的警告了兩句就放他走了。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駝子想著反正被他撞破了,主子也沒滅口的意思,就將錯就錯將他留在身邊,一來好看著他不走漏風聲,二來也是想多個人幫忙。
柯琅生菜裡的藥還是駝子命連瑾春放的,都到這步了他如何不知柯琅生此刻有多危險?只不過,那人的性子他還是極了解的,只怕不把事情搞明白,他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連瑾春去了趟貨倉,回來的時候柯琅生屋裡的燈已經滅了,人不知是睡了,還是按自己說的已經走了。他一時有些躊躇,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他當然是希望柯琅生已經走了,但此時若是柯琅生還在,那麼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趕緊帶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他又十分害怕柯琅生能將自己認出來。
猶豫之際,房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柯琅生倚門而笑:“等你許久了,進來吧。”
夜半,駝子將那些醉得一塌糊塗的公子哥兒像扔麻袋一樣扔進貨倉,加上先前的四個,一共關了十二個,不多不少,是這回交易的人數。
吩咐人看好,他上去找自家主人稟報,推開門的剎那卻愣了。
白衣公子嘴角噙著笑,正若有所思的盯著昏睡在桌旁的連瑾春看,駝子上前一步,也伸頭瞧了瞧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一眼,迷惑問道:“主人在看什麼?”
他家主人往往只有見著美人,才笑得這麼有深意。
白衣公子用手輕輕碰了碰連瑾春溫軟的側臉,笑容漸深:“駝子,老三在保佑我們呢。這回不但可以幫他手刃仇人,還撿到個值不少錢的大寶物。”
駝子還想再細看下主人口中的“大寶物”,白衣公子已是揮手讓他“請”柯琅生進來。被五花大綁的推進門,柯琅生一眼就看見了昏倒在旁的小廝,心裡一急,他連忙問道:“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柯兄急什麼?”白衣公子笑眯眯地搖扇子,“你認識他?哦,對了,我怎麼忘了,他也算你半個救命恩人啊!可惜!可惜!那些菜你雖然無福消受,可信紙上塗的藥,也夠你此刻全身乏力,任人宰割了。”
柯琅生似乎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只冷笑一聲,慢悠悠地說道:“不知柯某哪裡得罪了你們,竟要受到如此禮遇?”
“柯兄行俠江湖多年,殺過的惡人不計其數,自然不記得我這艘小小的船了。”白衣公子垂眼執起連瑾春的一縷髮絲隨意把玩,柯琅生的眼睛就隨著他的動作而轉,只見他溫柔地笑起來,“兩年前,也是在這裡,柯兄還記得嗎?你追了他三天三夜,就在這裡,就在你站的這個位置,你親手取了一個江湖人人為之頭疼的採花賊首級,然後名揚天下。他的名字,叫胡青,我們叫他老三……”
柯琅生哪裡還記得這些,卻也不想叫人瞧出他忘記了舊事。
“柯兄你說,當年你殺了我三弟成就你江湖威名,今日你又上了這艘船,被我所擒,讓我有機會親手為三弟報仇,這是不是一種緣分呢?”
柯琅生還是冷著臉不吭聲。
白衣公子見柯琅生如此也不生氣,用扇子敲敲手心,他低頭一笑,柔聲道:“聽故事也聽夠了罷,醒來與你故人敘敘舊如何?”
10、身陷囹圄
趴在桌上昏睡的人睜開眼睛,撐著無力的身體坐起來,面無表情的臉上再也看不見之前的怯懦害怕。連瑾春聽了這麼久心裡早就明白,這人或許在見到自己的第一面就已然看穿了他的易容之術。
順水推舟的將他留在身邊,估計也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想做什麼。
偏偏他這個不長眼的又待柯琅生格外不同,這樣一來,正中下懷,連瑾春沒把人救出來,反倒成了對方利用的棋子。
每一步,他看似在救柯琅生,實則都暴露出兩人關係的不尋常。
宴席上的菜餚,不是隻有柯琅生面前的才有毒,可是他獨獨提醒柯琅生一人,白衣公子本就防備著他,那時只要一細想,怎麼會不明白他打的小算盤?這也就算了,他留書提醒柯琅生,柯琅生一見筆跡熟悉,必然取起來細細檢視。
可這信上卻被他們塗了毒,柯琅生只怕還沒想清楚,就被毒暈了。
“恰巧”這時駝子叫他去貨倉做事,他來不及去看柯琅生,自然就不知道柯琅生髮生了什麼事。待他回來,開門的那個人就已經不是柯琅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