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醜似孟光,竟能舉案齊眉,千古傳為佳話。所以美醜的區分,應由外表在而分,現今的人多取決於外表,而忽略在內的美,但深入的觀察,內在美可以持久,要比外表的美強過百倍。”
那黑姑說:“我啊,我怕和你走在一起,配不上你。你,這麼英俊,而我這麼醜。兩相一比,別人會笑話的。”
黑姑又連連喂喂兩聲,說:“其實,你冤枉她啦,她啊,只是淘氣些頑皮戲謔,人卻是頂好的,若當真有如蛇蠍,你想,她怎會放開我?我看,她倒真和你是理想的一對,你……要是喜歡她,我……”
那黑姑顯然難以再說下了,但未盡之意,康棣心中豈有不瞭解的,忙道:“姑娘,你不要再說了,據我看來,那位姑娘和你相比,竟有天淵之別,她雖美,但缺少內涵,你雖黑,卻有內在美!黑姑!再有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我們快上路吧!往前趕他一程。”
哪知黑姑卻忽然停住不走了,說:“我還忘了問,我們這麼急急忙忙要趕路,要去哪個地方呢?”
唐棣道:“現今只有遠離了桃源再說,因此地距離苗山最近,你師祖見人未擒回,豈肯甘心作罷,一定再派人來此附近搜尋,豈不又生事故,而今之計,惟有遠離此地,方可安心。”
那黑姑抿著嘴兒笑,道:“瞧你,我都不怕,你卻怕得這個樣子,真是膽子忒小了,我們去的地方,我卻早想過啦,聽說京城之中,三街六市,繁華得很,人文薈萃,百物雜集,各路武林高人,也多來聚會於此地,況且名勝也多。這一年來,我好幾次都想往前一遊,但又戀著和我娘三月一次的會晤,始終都沒去成,現今有你陪我,我已不孤單了,我們何不前往一遊。既可遊覽風景,更可多見識一些江湖上的奇人奇事。
唐棣忽然心中一動,說:“不可,你若是走遠啦,你娘如果前來找你,她不知你遠走京城,見不到你,不但使她失望,恐怕還要耽心,以為你遭到了意外她怎能放心得下。俗語不是說過‘兒行母耽憂’的話嗎?你到京城玩得高興,可是你娘卻會為你而添愁。古語中所說的:‘父母在遊,遊必有方。’所以這是你值得考慮的!”
黑姑說道:“我早就想到這一點了啦,我今晚已在那大石之下留下與我娘準會看到,她自會安心的,而且必會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放寬心啦!”
唐棣聞言一怔,心想:“她倒像這一切都在她的計算之中,預先在我離開時,便都安排好了。”
但是她並未將黑姑說的話往深處想一想,其中有許多漏洞,竟然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是了,京城之中,倒比那深山大澤,更為安全你師祖就是聞風前去,也有許多顧忌。況且京城之中,人煙稠密商賈雲集,就是要尋找我們,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兩人商議停當,足下用力,加快腳步,天亮時已到了常德,去到河邊,僱了一支船,吩咐船家趕辦菜食,毫不停留,即刻開船待船駛入了洞庭湖,孤舟泛湖,四外菸水茫茫,遠離陸地,這才安心了,有如湖水平靜如鏡,不泛漣漪,再也不怕黃衫女來追趕,便問了問黑姑這一年來的情形,他心中所想的,黑姑吃過多少苦頭。哪知黑姑一提到這一年來的經歷,早已眉飛色舞樂不可支,無非是到處惹是生非,戲耍別人,愚弄人家,聽她話簡直就是橫行霸道,以整人為快樂,戲謔為能事。
黑姑說著說著,忽然咂咂嘴,噗嗤一笑,道:“那些自認為是江湖名武師的,原來全是些酒襄飯袋的窩囊廢,有名無實,我捉弄他們也沒有勁,只有那醉菩提倒還是個對手,尤其是氣得橫眉怒目,兩眼圓睜時,倒像是鍾馗現身。”
唐棣又是一怔,說:“醉菩提?你也曾弄過他?”
黑姑登時目瞪口呆,顯然有些失措,但馬上又鎮靜下來,道:“你以為只有那黃……她才敢戲弄他麼?”
唐棣忙道:“姑娘休要誤會,我是說怎麼這麼巧,你們兩個人倒真像是一師一徒,都和那和尚過不去,找他的晦氣,去戲弄他。”
黑姑忽然又嘻嘻一笑,道:“怎麼不是,那醉菩提武功雖好,可是小巧功夫上,卻是遠不及我的。”
一言未了,那唐棣本來是坐在船頭,一抬頭,只見來路的水面上,如箭射得一般,來了一艘小船。那船直向這面而來。
要知唐棣隨時都在小心留意,明察湖上四周一切動靜,生怕媧母追來,眼看後面這隻小船來得奇怪,顯然有異奇怪的是,僅見船疾馳而來,但未見有人划槳,就是有人划槳,也不會劃得這麼快!
黑姑也順著他目光看去,忽然喜道:“這不是那禿驢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