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什麼。」匡顗逕自走到桌前坐下。
「我知道,但你有想過要作什麼嗎?」桑拉忿然坐下,自上次鬧得不快以來,他們首次坐下來說話。她知道匡顗的心自回國以來越來越遠了。
「我要作什麼?如今頊被軟禁在太醫院中,我又可作什麼?」
桑拉用力一拍圓桌,震得桌上的杯瓷險些應聲而倒。「你別拿頊當藉口,你根本只關心那狗皇帝!若他要烏伊赤死,你也會義不容辭去殺死他!」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說?」
「……好!」桑拉起身快步走到床邊開啟櫃子,如狂風般翻落數件衣衫,最後翻出一把匕首與一個小瓷瓶。她把東西握在手中走回匡顗面前,陰冷道:「我現在就去刺殺宋玄禛,為我死去的兄弟報仇!」
匡顗慢條斯理地伸出一臂擋住桑拉,聲音盡是殺意:「桑拉,你不要逼我出手。」
「現在誰逼誰?匡顗,現在是你逼我!」桑拉氣得把匕首插進圓桌,桌面立時從刃處裂開一道深刻的口子。
匡顗站起來俯視桑拉,淡道:「你明知我不會讓你去傷他。」
桑拉冷冷一笑,毫不畏懼地抬首看著匡顗,「那你呢?你不是也明知我喜歡你麼?」
匡顗聞言轉開了視線,尷尬地抿了抿嘴,良久才訥訥說:「我知道,可是我……」
「可是什麼?你就是這樣當年才失了宋玄禛的心,現在已經挽回不了。為什麼你不看看我?」桑拉的話漸漸軟了下來,她抬臂繞抱匡顗的脖子,踮腳試探似的輕啄匡顗的唇。
「我可以不殺他,不過……」桑拉的香嫩的唇瓣貼著匡顗的唇,說話間若即若離,宛如輕淺不斷的吻,「我要你像我之前跟宋玄禛所說一樣,讓我成為你的人。好不?」
匡顗如被蟞一樣稍稍往後退了一下,卻旋即被桑拉撫上他的後腦,更深更濃的吻隨之襲來,香軟的身軀亦同時靠進他的懷裡。
「別拒絕我,匡顗。」
薄衫與衣飾應聲落地,棕色的長髮遮擋不住底下雪白細嫩的身軀。一絲不掛的桑拉一邊主動親吻匡顗,一邊解開他的衣帶,拉開他的衣襟。
本來單方的挑逗漸漸得到回應,桑拉嘴角含笑,更盡心盡力撩動匡顗的情慾。
大手慢慢撫上桑拉的腰身,驀然一吻深得令桑拉無法招架。她只能隨匡顗的動作踉蹌退到床邊,直至被他壓在床上,落下令人窒息的床幃。
雨聲淅瀝,暑月的雨肆無忌憚地下了整夜。黯然抬首不見東邊朝陽,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灰濛濛的雨氣之中。
一聲稚嫩的嘆息從喜益宮幽幽傳出,宋攸把毛筆擱在噘得高高的小嘴上,託頭看著窗外滂沱大雨。她最討厭這種天色了,陰暗潮溼不說,最重要是不准她出去玩,這雨每次一下就好幾天,連累她困在寢宮好幾日,真的快要把她悶瘋了。
她偷瞄拿著她的課業低頭細閱的匡顗,又故意重重地嘆了一聲,拿著毛筆在紙上轉了轉,畫了只小烏龜還不忘給它點睛,正想著寫誰的名字上去,便見匡顗敲著紙角,笑說:「又想戲弄誰去了?」
宋攸事敗吃吃低笑,故意帶開話題說:「啊,頁頁的太醫弟弟好像也叫頁頁?」
匡顗聞言忍俊不禁,摸了摸宋攸的頭。「你該記記我的名字了。我不叫頁頁,叫匡顗;而我的弟弟也不是頁頁,他叫匡頊。」
「顗、頊……」宋攸喃喃說著,驀地恍然大悟,指著匡顗大喊:「那一直以來他們都說得對,是我說錯羅?!原來你從來都不叫頁頁,叫匡顗!嗚,你騙我!」
「公主,臣當天把名字寫在地上說『你愛怎麼讀都行』,而臣只是點頭,並無說過此字讀『頁』啊。」匡顗用君臣之言把宋攸堵得語塞,還無賴地聳聳肩裝出無辜的模樣。
「哼!我想到要寫誰的名字了!」
宋攸大筆一揮,匡顗探頭一看。
當她二字寫畢放在毛筆,又是惹得匡顗一陣捧腹大笑。宋攸自是不解匡顗笑什麼,她來回看了紙上的字幾遍,也不覺自己寫錯分毫。
少頃待匡顗笑夠了,他才拭去笑出來的淚,執筆蘸墨,在那個由「豆」字和「頁」字相鄰而成之字上加上三筆。
宋攸見了,一張小臉登時刷紅,還不認輸地趾高氣昂道:「本公主故意寫錯的!夫子之責便是改正!你、你不準再笑了!」
「陛下駕到——」通傳太監尖聲的高唱打斷了殿內的笑聲。
匡顗拉著宋攸準備迎駕,殊不知這小公主鬧起彆扭上來,兩手抱胸,哼了一聲撇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