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覺得榮幸。”
我咭咭咕咕笑了出來,偎緊了他。
陽光炙烈已不再是重要的事,雪花冰融成涼水也無所謂,偶爾撲面的沙塵更是進不了我們的注意力中。
我們兩個真是怪胎,湊在一起負負得正,也真叫老天垂磷了。
心中開始有了一個預感——也許我會與這個男人攜手共度一生,而不感厭倦。
我不要讓人看得剔透,我只要一份徹底的包容。
這個人會是他吧?也一定是他吧?
我過生活的方式其實相當隨性,有地方住就好,有錢花就好,哪邊有事往哪邊走,無時不刻保持一顆愉悅且好動的心。
走走停停之間,能讓我久留的地方並不多。花蓮,卻成了我極喜愛的地方之一。
因為風景美嗎?民風淳樸嗎?沒有都市專有的擾攘喧囂,只有清淨的空氣與廣闊的空間,是原因之一吧。不過我想,重要的是——鍾昂人在這裡。
時序已步入盛夏,是七月炎天了。也就是說我與他的交往算起來已有三、四個月之久,當然真正相見的時間數得出來,不過既然分別的日子裡我們有在互相思念那麼湊出出三、四個月的數字也不過分。
之前與朱棣亞透過電話,他將在十月份迎接他長子的出生,也決定在長子滿月時順便舉行婚禮。聽說他的準妻子仍希望見到我,知道我會去喝滿月酒,說什麼也要把婚禮訂在那一天。也就是說,如果我前去喝滿月酒,也就一定得喝杯喜酒就是了。
朱棣亞果然喜歡那種性格強悍的女人,而非軟綿綿的柔弱女子。由一些蛛絲馬跡看來,未來的朱太太一定會讓朱棣亞的生活過得很精采。
嘿嘿,不過我就是堅持不讓他的妻子見到我,也不給閒雜人等有嚼舌根的機會。
過了一季春天,人事已丕變不少。朱棣亞要當爸爸了,小蘋果她爸爸娶了一個溫柔美麗的老婆,小谷正與日本名模熱戀中,訊息天天見報,根本不必見到他的人,就可窺知他戀愛的全貌,甚至他們昨天去喝了什麼,玩了什麼。老實說,我懷疑這樁戀情持久的可能性。再有,我與鍾昂的事也已多人知曉,人人都在為鍾昂的眼光居然如此之低而哀悼不已。
以現實的觀點來說,我結過一次婚,容姿平凡,又有搶錢妖女的惡名。相較於他的斯文端正、熱心助人,以及沒有感情“汙點”來說,我的風評必然比較不好。
整體的社會價值觀真的很不公平。記得前幾個月參加小蘋果她爸的婚禮時,世人對於結過婚、坐過牢、浪子回頭的男人無比包容(當然他長得帥也是原因之一)。祝福著他二度婚姻娶來純潔如小百合的女子,救贖他走出灰澀的過往。
汙點滿身的男人娶了清純女子可以且應該,反倒汙點女子嫁給端正男人是佔了天大便宜。
真是教人撞頭的差別待遇。幸而我的性格狂妄自我,自愛得不可思議,也就不怎麼認為我有何汙點可言。只不過偶爾有人會在我身邊講一些有的沒有的,較為令人煩躁。我真的很喜歡花蓮這裡的環境,但會不會是因為生活圈子太狹小了,所以人人對我無比關注,熱心到教人咋舌的地步?
瞧瞧,眼前這不就又飛來一隻蚊子在叫了嗎?
朱茜迪,一個手術剛做完,包得像木乃伊,不能見陽光的病人。我來醫院看朱婭,順便看她,對於沒有往來的人,通常我都是點頭了事,不怎麼客氣。但她可不這麼做,露在紗布外的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配不上鍾昂。”她啞著聲音說著。
“你是月老嗎?我削著蘋果,本來打算給她吃的,後來決定送入自己嘴中。
“你別以為我們山地人只能接收平地人的破鞋。”
喝!人身攻擊耶!不要命了,身為女性,居然用女性的侮辱詞來聲討我,置我們的性別於何地?
“要不是你在生病中,我會送你一記過肩摔。誰規定我結過一次婚就喪失了再結婚的權利?我沒有資格戀愛嗎?”
“但——但他值得更好,不,最好的女人。”她氣弱了好半晌,仍是堅持她的本意。
我把玩著小刀。
“除非他是處男,否則別來要求我當處女。當然,假如他是處男的話,我會記得上床後送他一個紅包的。事情就這麼簡單。”
朱茜迪顯然被我的口氣不恭而氣煞。
“你!你們平地人果然很壞!當年鍾昂他媽就是笨,好好一個大美人卻跟了他爸吃苦受罪!你們平地人最壞了!”
“請不要把你們自身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