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疤拉苦思許久,眼睛發亮了。正聲對副官道:“我正需要辦件事呢。你立刻到河西店、南各莊、宋家窪子這幾個地方跑一趟,穿便衣去,仔細觀察動靜,打探訊息。我一直懷疑,那幾個地方有新四軍暗巢,有抗日分子暗中勾通六分割槽,就是不確定是哪一個!你去後,設法查明情況,明天日落前回來向我報告。兄弟啊,給你說心裡話吧,如果我能帶點什麼去見松井,或許能逢凶化吉。”
副官點頭,連忙說道:“明白了。我去。我在河西店有個相好,那兒我熟!”說罷,安排人準備著向南各莊前去。
駐馬莊口,三營長陪陳大雷漫步前行,緩聲詢問道:“司令員,這次去軍區開會,得幾天時間?”
陳大雷心中計算了一下,回答道:“最多三天就回來。你把訓練抓緊,部隊剛換了駐地,一時半會兒有些鬆懈,忙亂。比如我夜裡查哨,就發現換崗的兵竟然找不著哨位了。那麼,一旦來了情況,戰士會不會找不著排長?排長會不會找不著連長?!”
聽到陳大雷的命令,三營長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嗯,這個問題我也看到了,回頭我就整頓。不過司令員,你這次去軍區開會,要小心些啊,前段時間老宋從淮陰帶回來的訊息說,日軍宣稱已經把你擊斃了,我覺得這裡頭肯定有貓膩,您還是小心點好。”
陳大雷不由得大笑道:“哈哈,那是松井那老小子做夢吧?把我擊斃,我哪天倒要去淮陰城溜達一圈,讓他看看我陳大雷的樣子,三營長,你放心吧,這裡是咱們的地盤,可不是小鬼子說來就能來的。”說完,接過三營長手中的韁繩,縱身上馬,帶著衛兵馳騁而去。
目送著陳大雷的身影消失,三營長多少有點不放心,站在莊口思索了好一陣,才滿懷心事地走回莊中。
夕陽下,陳大雷騎著赤狐,帶著兩個衛士,警惕地向南各莊奔去。三人來到莊外一片叢林邊的土地廟旁。陳大雷下馬後,低聲命令衛士道:“你倆在這等候。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我就回來。”
衛士應聲,接過馬韁,隱入叢林。陳大雷窺著四周沒人,一頭鑽進破敗的土地廟。
幽暗的光線下,陳大雷掀開一堆草堆,順著地道口下去,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到南各莊中。
很快的,在廂房內,相同的叩擊聲再次傳來。焦急地等待在屋內的吳妮,急忙過去拉開小櫃,掀起地面木板。陳大雷立刻從地道口鑽出來。吳妮拍去他身上的塵土同時笑著說道:“來了,你可真準時!”
陳大雷興奮地說道:“都準備好了吧?走,立刻跟我動身,轉移到軍區駐地去……”
吳妮猶豫了一下,隨後說道:“大雷啊,正想跟你商量這事呢,我能不能遲兩天再轉移?”
陳大雷愕然反問道:“不是定好今天嗎?”
吳妮連忙解釋道:“姐妹們還有三十多雙軍鞋沒做好,兩天之後就全齊了。我帶上它們一塊兒走。”
陳大雷不悅地說道:“哎呀,不就幾十雙鞋嘛,擱下,以後再來取吧。跟我走。”
吳妮嗔怪道:“別以後啦,我就延遲兩天!再說,說不定南京的藥品也能到,我帶上東西一起去軍區不是更好嗎?部隊太缺乏物資了。”
陳大雷猶豫著說出自己的擔心:“吳妮啊,你呆這時間太長了,我擔心你快暴露了。”
吳妮微笑著搖頭道:“這你放心,絕對不會,我有數!來,喝碗粥!”
一口喝光碗裡的粥,陳大雷大步走出房間。滿眼不捨的目送著他離開,吳妮輕嘆了口氣回到屋裡。
昏暗的莊外小道上,副官此刻穿得像個老農,牽頭毛驢慢步走來。一邊走,一雙四下張望著……
忽然間,他低頭看向路邊垃圾堆,很快從其中扯出一條長長的、剪剩的布料。副官盯著它陷入沉思,恰在這時,遠處叢林傳出一聲激昂的馬嘶。
副官大驚,急忙躲在暗處,朝那裡看去。片刻後,陳大雷與衛士騎馬從叢林裡飛馳而出,轉瞬消失在暮色裡。
見到那如標誌一般的赤狐馬,副官驚駭萬分,顫聲著說道:“天爺,那是赤狐馬,是赤狐馬啊!”邊說著,邊匆匆跨上身後的毛驢,飛也似地向據點跑去。
一路小跑趕回到據點,副官喜滋滋地衝進司令部,向正在焦慮不安的吳大疤拉報告道:“司令,司令,我回來了。司令啊,您真料事如神,南各莊就是新四軍暗巢,您看……這不是從我們倉庫劫走的布匹嗎?叫南各莊的人做軍裝了!”
吳大疤拉接過那條碎布料,仔細看了看,頷首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