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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命,所以並無多少不同;但對敵人來說,取一人性命可比攻下一城容易多了。她是程讓的軟肋。

她低下頭想了會兒,還是不能接受,抬頭質問道:“那你能保證我去檜山城的路上不會被劫持嗎?能保證檜山城裡就一定安全嗎?能保證定陽王不會拿我要挾你嗎?”

一連三個問句,擲地有聲,問得程讓無言以對,一個都沒辦法保證,這偌大的朔州對他們來說是危機四伏。其實他原先是抱著讓阿沅暫居定陽王府的打算,因他在前線抗敵,定陽王礙於流言也必須善待他的家眷。

可如今經阿沅這麼一說,他忽然就不確定了,依定陽王世子的德性來看,他父親能是什麼理會流言的人,怕是巴不得將阿沅控制在王府裡,再與他坐地起價。

他深吸一口氣:“你說得對,我沒辦法保證。”

阿沅看他情緒陡然低落下來,眉間鬱色沉重,心疼地伸出手去描摹他的眉眼。這大半年的疆場生活讓他面容更為冷硬,瞪起眼時如利劍出鞘,寒氣逼人。

“你別這樣嘛,有你在,敵人怎麼會威脅到我?”她輕鬆笑道,“我昨日去聽書,看茶樓裡的人還是那般輕鬆愜意,便問與我同桌的姑娘,他們為何一點都不驚慌。你猜,她說什麼了?”

“說什麼了?”

“她說他們都習慣了,蠻族每年都會來搶點東西,以前他們是怎麼過的,如今還是怎麼過,何況今年還有程將軍你在呢。”她故意隱去了李霜落也說了穆世子的話。哼,一個整日流連花叢的世子好意思麼?

她說得輕鬆,程讓也給面子笑了出來,氣氛總算沒那麼壓抑了。但其實他們都知道,今年與往年是不一樣的。蠻族肆虐朔北這麼多年,定陽王為了不費兵力,每回都只是任他們搶些東西,再不痛不癢地將人趕出去,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但這平衡是很容易打破的,蠻族的胃口越來越大,已經不滿足於只搶東西,侵佔地盤的心思蠢蠢欲動。程讓去年一戰覆滅了他們的野心,卻也激起了他們的仇恨。

蠻族其實差不多已經將這朔北之地當做他們的糧倉,糧倉既然不能為他們所用,那就只能付之一炬,而程讓這個守護糧倉的人自然是他們最大的絆腳石,意欲除之而後快。

“話說回來,穆世子他手還好吧?”阿沅換了個較為輕鬆的話題道,“我聽說他身子抱恙,你今日去城主府見到人了?”

程讓嗤笑,這穆世子還不如當年的定陽王,想當初定陽王也算是名鎮西北,威名差不多能止小兒夜啼。誰能料到他即將傳位的世子膽子這般小,被打了一頓就縮在城主府裡不露面了。

他道:“我去信給定陽王了,大概過幾日世子就會收到責書,你近日注意些不要出府,若要出府也得多帶些人。”

阿沅聽話地點頭,就算程讓不說,她也不會出府了,她對外可是個病人,城裡好多人家都送了東西來,她還挺不好意思的,畢竟她真的啥事沒有。沒辦法,她只能讓長風給每戶人家都回了銀子回去,只當是自己買的。

過了幾日,城裡城外表面上看來都頗為風平浪靜,但實際上程讓已經抓到了三波意圖混入城中的蠻人,還弄掉了兩個蠻族埋了好幾年的暗樁。

阿沅一直安分地待在府裡,日子雖無聊了些,但看看書、寫寫字,倒也適宜。當然最為有趣的便是聽留夷姐姐變著花樣罵江見杞。

“呵真是塊爛泥。”

她記得前幾日還說的是朽木,這麼幾日就變成爛泥了?她在心裡暗暗比較,朽木不可雕也與爛泥扶不上牆,究竟哪一個程度更嚴重些,結論是不相上下。

看來江見杞真的很遭嫌棄啊。

再過幾日,留夷又道:“呵江三就是個廢物。”

阿沅正要跟風嘲諷幾句,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江見杞莫不是故意的?故意裝作什麼都學不好的樣子,那就可以一直賴著留夷了!說不定留夷看不過眼,還會手把手親自教他!

想到這一關節,她按捺不住了:“留夷姐姐你不覺得奇怪嗎?”

“嗯?什麼意思?”

“江見杞都從軍兩三年了,總不能一點拳腳功夫都不會,他如今表現得這般……廢物,肯定是圖謀不軌!”她湊近在留夷耳邊道,“俗話說教了徒弟餓死師傅,留夷姐姐你可得留點兒心,少費些心在他身上。”

留夷一聽,若有所思:“故意裝的?”

阿沅見她已經開始懷疑,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而且這不划算啊,朝廷還按年月給發俸祿呢,你如今已經收了他的銀子,他卻故意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