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口去取點果子,匆匆退了下去。
出了垂花門趕緊往主院去,她可是認得程二郎的,這事可一定要報給夫人知道。
又走了個人,只亭外還站著個小丫頭,亭子裡頭兩個人相顧無言。
“不想吹壎的話,要不,我們出去玩?”程讓試探道,絞盡腦汁也只能想出這主意,就跟他那次好不容易摸到阿沅院子牆頭上一樣,第一次見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知道叫她去玩。
阿沅終於抬起頭來正視他,“你知道我不會吹壎。”
她有點生氣,不知道程讓是拐彎抹角來嘲笑她,還是專程來揭穿她。同時也很洩氣,騙局被當場揭穿,不知道程讓是個什麼想法。
程讓怔住,阿沅果然惱了。
該怎麼哄姑娘?沒有人教過他,他一時間只知道訥訥。
“你今日為何跟著何先生來?”
程讓陷入猶疑,想直言說來看她,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若這麼說了,阿沅必定以後不讓他來了。
他斟酌了下,道:“何先生說與太守大人有要事相商,不好給你授課,因此叫了我來敦促你。”
阿沅撇嘴道:“剛剛先生說你是我師弟呢,怎麼好意思來敦促我的?你吹一段,讓我聽聽。”何先生以為她沒聽清,可她聽得清清楚楚的!
呵,程讓成了她同門師弟,師姐教訓兩句也不為過吧?
程讓為難道:“我沒帶壎。”他的眼神瞟向阿沅手裡那隻,意思不言而喻。
阿沅把自己的紫砂壎捧到胸前,護住,不給看。
還沒等兩人說幾句話,徐氏匆匆從垂花門外進來。離亭子還有十幾步路就高聲道:“阿讓怎麼不說一聲就來了?”
阿沅知道她阿孃這是問罪來了,可她並不知道阿孃為何突然對程讓不喜,明明昨日之前還好好的。就因為程讓昨日送了她簪子?
程讓趕緊出了亭子去迎徐氏,“不敢叨擾伯母,今日我是跟著何先生來的。”
徐氏的步伐緩了下來,慢悠悠進了亭子坐下,“這樣啊,何先生呢?”
“何先生被阿父叫走了。”阿沅搶答。
徐氏瞅她一眼,暗示她別多話。阿沅悻悻閉嘴。
沒了人幫腔,程讓打起精神來準備應對接下來的問話,熟料徐氏淡淡道:“阿沅你還不快練習?過會兒何先生還要來考校你。”
阿沅猶豫著執起壎置於唇畔,結果就聽她阿孃說:“阿讓,左右在這沒什麼事,你跟我來,有些事想請你給伯母拿個主意。”
程讓懵懵地跟著走了。
阿沅在原地目瞪口呆。
但壎還是要練的,畢竟何先生就在府中,隨時會過來檢視她的練習進度。亭子裡沒了人,正好讓她安安靜靜地吹壎。
出了垂花門,程讓跟在徐氏後頭沒敢說話。因生母早逝的原因,他從小就慣會看人眼色,剛剛在亭子裡幾句話的工夫,他就知道未來岳母看見他並不是很高興。
嘖,惹阿沅不高興了,他還有信心哄一鬨。惹阿沅的阿孃不高興了,可怎麼辦才好?
徐氏帶著他去了花廳,離花園有些路程,但隱隱約約又能聽到一點壎聲。
“坐吧。”她坐在主位上,讓人上了茶水。
程讓面上坦然,心裡還是打鼓,早知道今日就不來了。
徐氏啜了口茶,慢悠悠道:“按理這事本不該問你,可你今日又上門來……”她頓住。
程讓上道地接過她話,“伯母請說,阿讓一定知無不言。”不知道的也要編出來!
徐氏看他如臨大敵的樣子笑了,“你也別緊張,我就是問問。聽說你前幾日上街給阿沅買簪子了,還與人有了口角?”
程讓端在手中的茶都忘了喝,他終於知道徐氏為何對他不滿了。他打人的事估計在清城人盡皆知,而且還是在花樓前打的人,有些聯想也是合情理的。
他趕緊站起來,“前幾日確實上了街,簪子卻是早些日子買的。上街時和江三郎起了點爭執,因此動了手,沒想到倒是驚動了伯母。”他憨笑,力爭將事態描述得輕一些。
“原是這樣,我就說你不是衝動之人。”言外之意就是他還是衝動了。
程讓不敢多話,徐氏說什麼他就應什麼。
徐氏說了半天也算看明白了,程二郎並不是那種會逛花樓的人,在跟前杵了這許久,好聽話也不會說,倒真像是程家的人。她在心底搖搖頭,也沒繼續為難他,讓他還是回了花園亭子。
“我